“滑脉又有了对吧?”宁浅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浅心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便是我查出有孕前那几日开始,陛下几乎是每隔一两日就要到湘竹殿用晚膳的。”
浅心不明白宁浅为何提到此事,只点了点头,“是。”
宁浅冷笑了一声,才轻声道:“昨儿个用了晚膳之后,我与陛下准备就寝,我无意之间把到了陛下的脉,我现他亦是有微弱的滑脉征兆。我当即便想要传太医,可是想着我从未在陛下面前暴露过我会把脉一事,便只得暂时作罢。后来,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便尝试着把了把我自己的脉,果真那滑脉亦是出来了。”
浅心仍旧有些愣愣地盯着宁浅瞧,仿佛不明白宁浅在说些什么。
宁浅便又接着道,“我前前后后想了想,我被诊出怀孕那几日,一直到前段时间,陛下来湘竹殿用膳用的特别勤。可是因着前几天,沈淑妃从冷宫中出来,恢复了淑妃之位,陛下前几日都在淑雅宫中,我的脉象便正常了。昨日刘太医来请了平安脉,陛下傍晚便又过来了,而后我的脉象便又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浅心这才明白了宁浅究竟想要说什么,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呆呆地望着宁浅:“娘娘,你的意思是……”
宁浅淡淡地合了合眼,声音又轻了两分:“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何人对我下的手,又是想要做什么?我想过皇后,想过沈淑妃,想过许多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他,可是当昨儿个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许多事便豁然开朗了起来。试想,连主子都把不出来的喜脉,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所有都一口咬定了我怀孕了。我从未想过,即便是皇后,想要买通太医院中所有的太医,只怕也不太可能吧,可若是陛下,一切便可以解释了。”
浅心仍旧有些呆呆愣愣地,听闻宁浅这般说,才连忙道:“可是陛下为何要让娘娘的脉象瞧起来像是喜脉啊?又为何要演这一出戏欺骗娘娘啊?”
宁浅目光落在浅心放置在箱笼之中的金印,冷冷笑了起来,“我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颗安放在了棋盘上,不过可以随时准备抛弃的棋子罢了。”
“那娘娘准备如何应对?要不奴婢让人给主子传个信儿,问问主子应当如何处置?”浅心听宁浅这般一说,便也有几分明白了,顿时便急了起来。
宁浅的目光落在那盛开的小小白色花朵之上,手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半晌才道:“主子应当快要边关了,只怕她那边也并不轻松,便暂时不必打扰了,此事我自有分寸。”宁浅咬了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宁浅可是个大活人,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这一回,既然陛下的棋都布到了这里,那我岂能辜负?”宁浅说着,手便覆上了自己尚且十分平坦的小腹。
浅心瞧着宁浅的神色,隐隐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连忙道:“娘娘想要作何?”
宁浅见她紧张的模样,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声道:“怕什么?我可是一个鲁莽的人?昨儿个不是我方才问了你吗?你觉着皇后娘娘与沈淑妃,究竟谁会是主子的拦路石?我总得为主子除掉一个才好,除掉难的那一个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