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子一颤,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陛下便这般看待臣妾?”
夏寰宇没有开口,皇后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来,半晌,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陛下倒还真是看得起臣妾,觉着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
“湘妃来未央宫作何?”夏寰宇淡淡地问道。
皇后抿了抿唇:“即将春分,要准备祭祀,湘妃不曾准备过,许多事情不明白,所以来问一问。”
“那湘妃为何会昏倒?”夏寰宇的眸色仍旧淡淡的。
“臣妾不知,湘妃问完事情之后,臣妾便进了内殿,陛下说了,臣妾身子不适,自是不应当与湘妃呆太久,臣妾入了内殿之后,湘妃便要离开,走到殿门口便晕倒了。”皇后声音亦是十分地轻,面色僵硬。
夏寰宇一直定定地望着皇后,“一直以来,湘妃的身子都挺好的,此前太医都说,她腹中胎儿十分的稳,为何会突然昏倒?”
皇后幽然笑了起来:“陛下这个问题倒是问得有些奇怪,不是应当问太医吗?”
夏寰宇看了皇后一眼,嘴角勾了勾,手轻轻转动着手中玉扳指,不再一言。
殿中一时之间便有些安静,似乎唯有熏香的青烟在寥寥升起。
夏寰宇转过眼不再看皇后,目光落在那熏香之上,方才淡淡地问道:“你殿中熏的是什么香?”
皇后有些不明所以:“苏合香。”
夏寰宇闻言,却蹙了蹙眉头:“淑雅宫偶尔也熏苏合香,为何寡人觉着,这苏合香的味道闻起来,要浓烈几分呢?”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暗沉,手猛地握紧了,半晌,才淡淡地道:“此事陛下只怕也问不着臣妾,臣妾殿中的香皆是内务府所配,而后送过来的。”
“刘文安。”夏寰宇沉声唤着。
刘文安连忙上前应了声:“陛下。”
“去将那香炉之中的香取些来,让人瞧瞧,这香可有什么不妥。”夏寰宇的声音仍旧淡淡的,却让皇后心中猛地一紧。
沉吟了片刻,皇后才又冷冷哼了一声:“这香,臣妾一直在用,若是有什么不妥,臣妾又如何能够安安稳稳地跪在此处与陛下说话。”
“你闻了没什么反应,却不代表别人闻了没什么事儿。”夏寰宇不欲再与她多言,只静静地低下了头,目光望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过了半晌,珠帘才被掀了开来,太医的面色有些苍白,连忙走到夏寰宇面前跪了下来,轻声道:“陛下恕罪,微臣已经尽力了,湘妃娘娘腹中胎儿,未能保住。”
殿中有宫女端出了几盆血水,匆匆出了殿。
夏寰宇额上隐隐有青筋暴起,半晌,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抬脚便往跪在身前的太医踹去,太医被踹得倒在了地上,面上满是痛楚之色:“来人,将这庸医拉下去。”
外面的侍卫连忙匆匆入了殿,将太医一左一右地拉着便出了正殿。
夏寰宇站起身来,掀开珠帘便入了内殿,内殿之中其他人都已经退了出去,殿中还有着淡淡地血腥味,宁浅躺在床上,面色仍旧十分地苍白,却已经醒了过来,似是在呆。
夏寰宇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两人一直沉默着,半晌,夏寰宇才缓缓开了口:“孩子没了。”
宁浅转过头望向夏寰宇,眼中平静无波,半晌,才张了张嘴道:“为什么?”
夏寰宇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地道:“你尚且年轻,以后总还会再有孩子的。”
宁浅只轻轻笑了笑,声音却带着几分波澜不惊,“陛下,臣妾方才,一直醒着的。”
夏寰宇闻言,身子一顿,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杀意,而后,才缓缓抬起眼来望向宁浅:“湘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宁浅亦是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夏寰宇:“想必陛下听得十分清楚,方才臣妾一直是醒着的,怎么,陛下想要将臣妾打入冷宫?”
夏寰宇神色变幻了许久,才冷冷地道:“寡人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宁浅下了头,嘴角勾了勾,带着几分笑意:“臣妾亦是不喜欢自作聪明,臣妾只想问一问陛下,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