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淑妃在宫中多年,也曾经协助皇后准备过不少宫宴典礼之类的,虽然忙碌了些,却也没有出过任何的乱子。
春分祭祀那一天,早早地文武百官便守候在了天坛之下,等着祭祀开始。
今年因着皇后无法出席,由夏寰宇和沈淑妃主祭。
天坛在宫外,在内宫到锦城南门的正中间,夏寰宇与沈淑妃便先乘了马车,在城楼之上与百姓们一同喝了一杯福酒,才又往天坛而去。
吉时到,夏寰宇与淑妃一同步上天坛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天坛之上,坐着十多个和尚,围坐成一圈,正在诵读着经书。
夏寰宇走到天坛最顶端,接过了祭司手中的香,转过身,朝着天地拜了一拜,便将那香插到了香炉之中。
祭司便又将酒樽递了过来,夏寰宇轻轻抿嘴,尝了尝杯中之酒,便接过了柳枝,沾了酒樽之中剩余的酒洒到了地上。
祭司张了张嘴,声如洪钟,直直地敲入所有人的耳中:“奏乐。”
乐声便响了起来,响彻整个天坛,祭司的声音却生生盖过了那乐声:“帝神献祭词。”
夏寰宇拜了三拜,才开了口:“夫……”只是刚出口一个字,便猛地停了下来,天坛之下的官员者众,皆是不知生了何事,却突然听见沈淑妃的一声惊叫声在天坛之上响了起来“啊……”
众人神色一凝,尚未缓过神来,便瞧见夏寰宇猛地栽倒在地。
一时之间,天坛之下的百官皆是乱了起来,守在天坛之下的刘文安还有一众暗卫连忙朝着天坛之上扑了过去,却瞧见围坐在地上的和尚全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小个子的和尚猛地窜上前,抬起手便将夏寰宇抓在了他的身前,手中拿着一把匕,冷冷地望着众人:“你们若是再往前一步,我便杀了他。”
那声音一出,众人便都愣在了原地,不曾想到,那和尚竟然是女子的声音。且天坛之下的许多人,都已经听出了那声音来自何人。
“长公主?”众人心中满是惊疑,只是夏寰宇的命尚且在她手中,便都不敢随意妄动。
那群和尚将那挟持着夏寰宇的小个子和尚围在了最中间,那小个子和尚面容有些苍老,头顶亦是点了九个戒点香疤,隐隐听见下面的议论声中提起了她的名字,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便是本公主。不,从今儿个开始,兴许,本公主便是你们的陛下了。”
下面的声音便愈的大了起来。
长公主便也畅快地笑了起来:“你们不曾想到本公主竟然会出现在这儿吧?先帝去世之前,便曾经多次说起,若是本公主是男儿身,这江山定然是本公主的。便是因为本公主不是男儿,本公主便失去了登基的机会。今儿个本公主便是要告诉你们,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可以做皇帝!”
笑着笑着,声音便愈的尖利了起来,竟似乎有几分癫狂。
“你们中只怕还有许多瞧不起女人的,但是本公主告诉你,这天坛周围,本公主早已经埋下了天罗地,若是你们谁,不愿意拥立本公主为帝的,今儿个便不用从这儿离开了。”
下面一片混乱,暗卫和刘文安亦是急红了脸,意欲往天台之上冲。长公主冷冷一笑,手中匕猛地一动,夏寰宇的脖子上便留下了深深的一条痕迹,血沿着匕滴了下来。
长公主望着匕滴落下去的血,眼中满是疯狂,哈哈大笑了起来:“夏寰宇要死了,这夏国是我的天下了,是我夏香茹的天下!”
暗卫蠢蠢欲动,长公主收住了笑容,目光冷冷地望着刘文安和围在下面的暗卫,猛地拍了拍手,从天坛围墙之外,便爬了约摸几百个人来,一身黑色衣裤,手中拿着弓箭,对准了里面的众人。
长公主冷声道:“愿意拥立本公主为帝的,自己退出天坛,我数到十,尚未退出去的,本公主便下令,乱箭射死!”
跪在天坛之上的沈淑妃身子微微一动,长公主便朝着她望了过去,笑着道:“倒是多谢淑妃娘娘了,若是没有淑妃娘娘,本公主也没有法子这般容易地便混了进来,布下这个局。只是淑妃娘娘,今儿个你也不必走了,便留在这儿吧。”
沈淑妃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目光,猛地抬起眼望向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此前公主殿下可不是这么说的。本宫愿意与公主殿下,与七王爷合作,是因为两位答应了本宫,会留本宫,会留齐王一条生路。长公主莫非是想要背弃我们的谋约?”
长公主听沈淑妃这般说,便又猛地笑了起来,笑声带着几分轻蔑:“都说沈淑妃是个聪明人,却不想竟也有这般蠢笨的时候。本宫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便是因为如今睿王不在,七王爷不在,这帝位势必便是本宫的,我又怎么可能放过齐王,平白给本宫自个儿添不痛快。本宫此前让湘妃将腹中孩子嫁祸给皇后,亦不过是为了让你布置今日的祭祀,如今你已经没有用处了,本宫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你和齐王,谁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