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说有事需要处理其实不过是借口,此前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呆在马车之中,琴依放在车中的书看完了,云裳连每日暗卫传来的书信都一一看了好几遍,自是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
回到院子,用了午饭,阳光正好,院子中种着一颗槐花树,云裳便命人搬了竹制的躺椅到院中的槐花树下小憩。
正歇着,云裳便听见有一声长长的鸣叫声,将云裳从浅眠之中惊醒了过来。云裳抬起眼,便瞧见天空之中有两只鹰在盘旋着。
云裳抬起眼望向那两只鹰,蹙了蹙眉,便又闭了眼继续睡着。
又是一声长长的嘶鸣声,云裳听见紫苏惊叫了一声:“王妃小心。”便连忙睁开了眼,却瞧见那两只鹰突然从半空之中俯冲而下,速度奇快。
云裳亦是心中一惊,暗自握紧了袖中的银针,只是那鹰却松开了鹰爪,一只绑着红线的竹筒便落了下来,落在了云裳一旁的地上。而那两只鹰却已经停在了屋顶的檐角之上,仰着头望着云裳,眼中带着几分骄傲。
云裳觉着好笑,便让紫苏将那竹筒打了开来,竹筒中是一封书信,紫苏跪在云裳面前,将那书信展开来给云裳看,云裳望向那书信,嘴角便突然翘了起来。
书信之上的字迹是她无比熟悉的,带着她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出来的桀骜味道,只简简单单地写着四个字:“一切小心。”
云裳从紫苏手中拿过那书信,才现,下面尚有一行极小的字,最开始写着一个日期,四月初九。四月初九,便是昨日。后面还有一句:这是我训练出来传递书信的鹰,回信交给它们便好。
云裳嘴角一翘,笑容像是春日里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带着几分融融暖意。
“紫苏,去取笔墨纸砚来。”云裳笑着对着紫苏道。
紫苏连忙应了声,进了屋中。云裳望着那书信,看了良久,才又抿了抿嘴,这人,好不容易让这两只鹰传递来了书信,却只写了这么四个字。瞧他写的这几个字,只怕是知晓了她如今在哪儿,又是为何而来,他却只字不提,也不问问赵老夫人如今可好。且也不说苍南那边情形如何,也不说他准备如何做,甚至不问她腹中孩子如何。
实在是让人欢喜却又恼怒呀。
紫苏将笔墨纸砚取了过来,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云裳坐起身来,拿了笔沾了墨水,想了许久,才落了笔,认认真真地写着:昨日已经到康阳城了,方才去城守府拜访了赵老夫人……
写着写着,便将那纸取了下来,揉成了纸团,这样子写,似乎显得有些太过啰嗦了,倒像是在向主子汇报事情。
云裳想着,便将那纸团扔到了一旁,又取了一张纸,重新落了笔:已经到康阳了,琴依将马车布置得很舒服,一点也不累……
云裳轻咳了一声,便又将纸揉作一团,扔了。
不一会儿,云裳的脚边便已经落了好些纸团了,只是却仍旧没有一张满意的。
许久之后,云裳才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字:诸事顺遂,唯念君安。
云裳取下那纸看了良久,才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才她还在恼怒洛轻言只简简单单写那么几个字,如今自己却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将那纸条卷好放到了竹筒之中,云裳看了眼站在屋顶上兀自看着风景的两只鹰,嘴角微微一翘,便将那竹筒扔到了半空中,却见其中一只鹰猛地便冲了过来,用爪子抓住那竹筒,两只鹰便一同猛地冲上了空中,在上面围着院子盘旋了两圈,便渐渐飞远了。
虽然赵老夫人尚且没有任何表态,云裳却也一点儿也不着急。一切如常,反倒是更多了几分清闲,在院中小憩了一会儿,便又悠闲自得的用了晚膳,早早地便睡下了。第二日一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醒来用了膳,便出门在街上逛了逛,逛的累了,寻了酒楼用了午膳,倒也巧,云裳在酒楼之上竟然遇见了此前在康阳城外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的刘华和王充二人。
云裳瞧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酒楼之中,便坐在二楼大厅,两人正在拼酒,还在大声笑闹着,说着明儿个在训练场上定要让对方好看。云裳听见两人的话,忍不住嘴角翘了翘,这两人还是这般开怀。
云裳便径直走到他们桌子上坐了下来,因着云裳出门戴了帷帽,刘华和王充倒是没有将云裳认出来,见状便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着,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疑惑。又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下,觉到处的桌椅都是空着的,疑惑便更重了几分。
“这位夫人,不知……”刘华终是开口问道。
云裳闻言,便笑了起来,抬起手将帷帽摘了下来,递给了紫苏。刘华和王充瞧见了云裳的容貌,才猛地瞪大了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半晌,才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忙跪下行了礼道:“末将拜见王妃。”
幸而二楼除了他们并无旁人,云裳连忙道:“礼便免了吧,我这次是偷偷来的,可不希望被人现了。”
刘华和王充闻言,又连忙起了身。
王充望着云裳,嘴角噙着笑道:“王妃有喜了?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