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给浅音带个话,让她这两日密切注意城中关于疫病的动静。疫病在往何处扩散?每日染上疫病的人有多少?每日都进府来与我禀报一声。”云裳轻声吩咐着。
琴依连忙应了声,便命人去给浅音传话去了。
傍晚时候,浅音便来禀报,说疫病正在从城中东南西北往城中逼近,如今东面的浏湘坊,南面的桂戏坊,西面的经潍坊,北面的嘉定坊都已经现了有人染上了疫病。每日约有三十余人染病。
云裳便命人将浅音现的消息传给了洛轻言。
洛轻言晚上仍旧没有回来,翌日一早,才匆匆忙忙入了府,眼窝深陷,眼下乌青一片,只对着云裳笑了笑,轻声道:“投毒的人抓到了。”说完便直接脱了鞋便躺倒在了床上,手还抓着云裳的胳膊。
云裳无奈,便也只得躺回到床上,陪着洛轻言一同又睡了大半日,才起了身。
浅音命人传了消息回来,“皇后娘娘今日亲自带着太医院中的所有太医,在城中染了疫病的地方去给病人看诊。太医一一为病人诊脉看病,皇后娘娘带了好些宫女侍卫一同在一边打下手,帮忙熬药那些。陛下将禁卫军都调去帮忙去了,城中都炸开了锅。都在说,若是皇后他们都染上了疫病该如何是好。”
云裳沉默了片刻,便连忙道:“咱们手中也有不少药材铺子,命人将药铺中所有做天仙子的解药需要的药材,还有制作解毒丸需要的药材尽数送过去,全部不收一个铜板将这些药材献出去,就说是被皇后娘娘的高洁大义感动。且命所有药铺今日皆留一人看诊,其余人等也全部去给染病的百姓看病。”
暗卫应了,云裳才转过头望向洛轻言道:“可要让人将这次大伙儿染的并非是疫病而是毒药一事想法子让城中百姓知晓,同时也让大家都知道,是有人蓄意污蔑华皇后。不过,若是不将此事捅出去,倒也有好处,这样一来,百姓便会觉得华皇后勇敢仁慈,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人。”
洛轻言沉吟了片刻,才摇了摇头:“这次终究死了不少人,若是疫病,即便华皇后如今出了面,也不免让人拿着做文章,毕竟死了人是事实。”
云裳闻言也点了点头:“也是,那我便命人那些药房中的大夫四处散播这次是有人蓄意下毒陷害华皇后的消息。”
“嗯?”洛轻言转过头望向云裳:“若论起散布消息,难道不是茶馆中的说书人,市井中的小妇人来得更快?”
云裳笑了笑,“王爷倒是知之甚深。只是这一次,这些人说出来便显得有些不那么可信。药房之中的大夫在百姓的心中都是救死扶伤的,每日里与病人接触也最多,且他们对药对病最为在行,他们说出来,自是可信许多。每日里来看病的,什么人都有,朝中官员或者他们的家人,富商,普通百姓,茶馆中的说书先生,市井妇人。谁没个生病的时候呢?”
洛轻言闻言,眼睛便亮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云裳,眼中带着几分笑意,“我时常觉着,我娶了一个了不得的妻子。且旁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我家裳儿,即便是最傻的时候,也比别人聪明许多。”
云裳闻言,便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洛轻言的胸口,眼中亦是带着笑意。
中毒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洛轻言便派了李浅墨光明正大地四处走访,查探消息,一一到染了疫病的家中取了井水来验毒,且还果真被验出了毒来。李浅墨查案并未阻止百姓围观,因而一传十十传百,中毒一说便在锦城之中传了开来。
加之华皇后此前在不知是疫病还是毒的情况下,便带着太医和宫人,亲生涉险,此事自是有许多人都知晓的,一时间也大为传诵。皆说华皇后有胆有识,且爱民如子。此前说华皇后是灾星的传言便渐渐地淡了下去。
那被抓到的投毒之人亦是进行了审问,审问的地方并非是哪个衙门,而是直接在城中的刑场之上,到场的百姓自是人山人海,将刑场围了起来。
审问的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李浅墨让画师依照从投毒人的口中问出来的容貌特征画出来的人像,让投毒人指认确认了之后便展示给了大家看。当即便有百姓认出了画中之人:“那不是绿芽呢?城南的,后来进宫了,好像是在宫中哪个嫔妃的身边做宫女。经常听她爹娘夸赞她呢……”
“淑妃,是在淑妃身边。”
云裳听着浅音禀报回来的消息,嘴角便忍不住翘了起来:“原来,华皇后说的斩草除根,便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