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倒也查出了不少的东西,比如天牢中的狱常使令是苏太尉的学生,比如苏太尉命人悄悄换去了天牢之中的所有守卫,比如天牢之中的犯人这两个月都在暗中炼制武器。”
云裳浅浅笑了笑,才道:“此后我们在宫中现的那些炼制武器的失踪的百姓,其实不过是苏太尉和娘娘为了转移我们的目光故意使的障眼法罢了。那日在宫中搜查出来的武器一共不足几百,若靠这些个武器便想要谋反,那只能是滑天下之大稽。只是我们假意被你们设置的障眼法欺骗了,倒是没想到娘娘和太尉都不曾有丝毫怀疑。”
“至于今日苏府的大火,陛下不闻不问倒也并非说陛下真那般冷漠,只是因为,前段时日,我们收到了消息,天牢之中所有关押的犯人,全都不见了踪影。李浅墨只需一查,便查了出来,那苏府中被烧死的人,大多便是那消失在天牢之中的犯人而已。”
“说完了这一茬,咱们便再说说,为何我们会知晓你们会从宫中下手,并且从这玉玺下手吧。”云裳看着苏如姬,面上仍旧是带着笑容的。
“陛下身边的女官王菀之是娘娘一手举荐之人,因着在陛下身边侍候笔墨的侍候表现极好,所以即便是娘娘被废了后,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一直得陛下重用,连许多圣旨和奏折,都是由她批写的。”
苏如姬听她说起王菀之,便蹙了蹙眉,“陛下一早便怀疑王菀之了?可是不对啊,这太极宫中的宫人也有本宫的人,若是陛下怀疑上了王菀之,他们也应当听到一些风声呀。”
云裳笑了笑道,“倒也并非如此,陛下倒也没有怀疑王菀之,我们会知晓,娘娘你让王菀之暗中打探玉玺的下落,将陛下藏玉玺的地方和打开机关的办法暗中传给你这件事情,只是因为,王菀之,从头到尾,都是臣妇的人。”
苏如姬面色猛然一变,半晌,才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好啊,好啊,本宫知晓你很聪明,从你到锦城开始,本宫便一直在观察你,可是却不曾想到,你竟然一直将本宫也玩弄于鼓掌之中。那王菀之,一开始便是受你之命来接近本宫的吧?”
云裳笑着轻轻颔:“娘娘睿智。”
“其实若是单单是娘娘命王菀之查探玉玺的藏身之处,臣妇倒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娘娘和太尉大人是想要直接攻入皇宫,想要拿了玉玺亦令诸侯的。臣妇会想到此处,只是因为先前国公夫人告诉臣妇,曾经在街上见到过娘娘,加之先前有个长得和娘娘一样的人假扮了戏子意欲刺杀臣妇,结果被臣妇失手杀了。”
“娘娘太过于小心了一些,娘娘故意让国公夫人在城中瞧见娘娘,无非便是想要告诉臣妇,你想要在宝儿的满月宴上下手,让人易容成娘娘的模样,装扮成戏子,来刺杀臣妇,也不过是想要让我们以为你心急着想要刺杀臣妇,故意降低我们的戒心而已。”云裳仰得脖子有些疼了,便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脖子。
“臣妇知晓国公夫人见过娘娘之后,便在想,若臣妇是娘娘,想要在满月宴上下手刺杀,定然会努力将自己的行踪隐匿好,绝不会出现在大街之上,被有心人瞧见。娘娘既然这般做了,便定然是有所图而已,再联想到此前娘娘命王菀之打探玉玺藏在何处,许多事情便也明朗了。”
“至于在太子府外摇旗呐喊,让大家都以为苏太尉是想要攻打太子府的那千儿八百个由苏府的打手守卫还有天牢中的犯人组成的队伍,扰乱了太子府中参加满月宴的人的心神,却也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陛下假意说要到太子府中最高最显眼的地方去,我们便趁机在上风波亭的时候换了装扮易了容,风波亭离园子尚有一段距离,远远地,那些个宾客只瞧见风波亭上的身影,却瞧不见容貌。”
“皇后娘娘应当知道,我此前难产,是因为被人困在了冰窖之中,可是皇后娘娘可能不知道,我是如何到冰窖中的。宫中有地道直通到泰安公主府,泰安公主府又有地道到太子府。我们先是命御林军在泰安公主府中等候,再通过地道到了宫中,而后,将娘娘和太尉带入宫中的人暗中尽数处置掉了。”
“娘娘命苏将军从禁卫营中暗中调人过来,可是娘娘可是忘了,即便禁卫营中被苏太尉想法子控制了,可是禁卫营中那么多士兵,也难保不会有人现你们的阴谋。”
云裳笑了笑,站起身来,“臣妇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娘娘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苏如姬面色早已没有了血色,却仍旧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有。怎么会有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妾不过是陛下后宫之人,哪怕是身为皇后,见了陛下也得自称一声臣妾呢。二十八年了,臣妾在陛下身边也已经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日日夜夜的相伴,最后尚只能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臣妾又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哦。”苏如姬转过头看了一眼面色淡然,一直没有说话的华皇后,笑了笑到:“你是幸运的,被一国之君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可是,如今再宠爱又如何?最后指不定落得个什么凄凉的结局呢?本宫便是你的榜样,华翎,你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云裳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抬脚上前,还未走到苏如姬面前,便瞧见她嘴角渗出了黑色的血,身子猛地朝一旁倒去,嘴角却还是在笑着的:“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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