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国公夫人摆了摆手,又笑了起来,额上皱纹便皱了起来,“她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这个样子也挺好,挺好的。一切都想起来了,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云裳不明白国公夫人为何这般说,有些疑惑地望着国公夫人,国公夫人却笑着道:“不说了不说了,对了前段时日我闲着无趣,给宝儿绣了几件衣裳,好多年不动针线了,做得不太好,而且似乎有些大了,不过宝儿一岁左右便能够穿了。”
国公夫人说着,便吩咐着嬷嬷去取了过来,是几件小衣裳,皆是红色的布料,布料是极好的,上面绣着的,有虎头的,有年画娃娃的,也有吉祥钱币的纹样。针脚绵密,图案栩栩如生,看得出来绣功深厚,且用了功夫的。
“外祖母太过自谦了,若这都算是做的不太好,那便没有做的好的了。裳儿便是个不会针线的,瞧着可是自惭形愧了。”云裳摸着那细细密密地花纹,抬起眼浅浅笑着。
国公夫人闻言,眼中亦是带了几分笑意:“翎儿也不会针线活儿,不过啊,各有各的长处便好了。当年我待字闺中的时候,针线活一等一的好,可是嫁过来之后,你们外祖父却总是嫌弃我,说我除了拿个针在那里绣绣绣的,其它什么都不会,也不会兵法,不会行兵布阵,不会武功,在他眼中可是一无是处的。”
云裳眨了眨眼,这倒是华国公做得出来的事情,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幸好外祖母没有嫌弃外祖父。”
“嫌弃呢,怎么不嫌弃?还没嫁人的时候总想着以后的夫君是个温文尔雅的,能够一起弹琴作画,风花雪月。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个只会舞刀弄棒的粗糙汉子,不知道自个儿悄悄哭了多少次。后来哭着哭着的,便也就想开了。”
国公夫人说着便望向云裳,轻声道:“所以像你和轻言这样,两情相悦,且两人兴趣相投的夫妻,却是百年才修来的福气。夫妻二人,无论如何的艰苦,都应当相互扶持,举案齐眉。福祸同当,这才是相伴的意义。”
云裳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低声应了下来,“裳儿明白的。”
正说这话,后院却又暗卫走了进来,“娘娘,那人说要求见娘娘。”
云裳笑了笑,应了声,才转过身望向国公夫人道:“裳儿先过去一趟,过会儿便回来陪外祖母。”
“去吧去吧,莫要耽误了正事儿。”国公夫人挥了挥手,眼角满是笑容。
云裳这才站起了身来,带着浅酌又去了后院,那刘大叔见云裳走了进来,倒是将目光抬了起来,与方才不同,他这一回却是细细地将云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如何证明你是皇后?且如何保证,我和我的家人绝不会有事?”
云裳闻言,便笑了起来,对着浅酌道:“去取笔墨纸砚来。”
浅酌应了,退了出去,云裳才转过眸子望向那刘大叔,笑了笑道:“我倒是带了皇后印章,待会儿我便亲自书写书信一封,你凭那封书信,可以到任何地方的衙门求救。有任何困难,他们都会竭力相帮。”
刘大叔闻言,咬了咬唇,沉默了许久,才抬起了头来,“让我说出来也没有关系,但是我要呆在宫中,以保证安全。”
“呆在宫中?”云裳笑了起来,这刘大叔只怕是以为,宫中是天底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因而才最安全。
“可以。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宫中的内侍,可都是要舍弃一样东西的……”云裳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那刘大叔闻言,面色便黑了几分,咬着牙想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道:“可以。”
“好,我答应了你便是,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云裳目光淡淡地扫过那刘大叔,眼中带着淡淡的冷。
“我等着你写了书信的。”那中年男子低下头,便又缩回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