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看了会儿书,就听见外面佩兰禀报着:“娘娘,太后娘娘来了。”
云裳愣了一愣,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今儿个是除夕,待会儿宫宴之上,便可以见着,华翎为何专程来一趟未央宫呢?莫非是有什么事情现?
云裳心中想着,便连忙站起了身来,亲自将华翎迎了进来,才笑着道:“母后有什么事情传唤裳儿一声便可,怎生亲自过来了?”
华翎笑了笑,目光扫了扫屋中众人,云裳连忙道:“屋中没有外人,母后,可是生了什么事?”
华翎点了点头,望着云裳的眼中带着几分担忧,沉默了片刻,才开了口道:“早起的时候,我无意间听见太上皇同元宝说起今儿个的宫宴。他们只怕不知我是醒着的,便说……”
华翎微微一顿,看了云裳一眼。
云裳便连忙握住华翎的手道:“父皇说了什么?母后尽管说便是,裳儿承受的住的。”
“我也不知晓他们再说什么,只听见太上皇说轻言不像话,如今都已经做了皇帝了,还任性妄为,这后宫之中哪能只有那么一个人,传了出去,旁人不知如何笑话呢。”华翎沉默了片刻,便又接着道:“后来元宝低声说了什么,我并未听清,却只听见太上皇说,此事一旦被戳破,但愿皇后能够自觉给轻言进言,多纳一些人在后宫之中。”
华翎蹙了蹙眉:“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他说的此事究竟是什么。”
云裳冷笑了一声,“他倒是一直没有放弃,想方设法地想要往陛下的后宫塞人。却不知将心比心,想想当年的他是什么样的境遇。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让他得逞,洛轻言的后宫,有我一人便足矣。”
华翎轻轻颔,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握住云裳的手道:“无论如何,在这种事情上,也无需退缩。”
云裳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下来,她倒是不曾想到,身为洛轻言的母亲,华翎却在这件事情上偏帮了她。云裳的心中自是感激的,笑了笑道:“我会的。”
华翎又同云裳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太和宫。
用了午膳,云裳便端坐在了梳妆镜前,任由琴依和齐嬷嬷、秋嬷嬷三人为她梳,先是梳了高髻,而后便取了凤冠来。
“除夕宫宴算是较为隆重的宫宴,只是比之封后大典之类的典礼,却又稍稍随意一些,因而只需六龙三凤冠便可。”秋嬷嬷一面将凤冠递给齐嬷嬷,一面轻声解释着。
云裳的目光落在铜镜之中,便瞧见了那凤冠的模样,冠顶有三龙,正中的龙口中衔着一颗硕大的珍珠,两侧龙向外,成飞天状,龙头衔着长长的串饰,三龙之下,是三只翠色凤凰,凤凰皆成向下飞翔状,口中亦是衔着珠宝串饰,却比头顶的龙的稍稍短一些。另外三条龙则装饰在凤冠后面,亦是飞翔的模样。凤冠最下面装饰着各种宝石珠花,龙凤又姿态生动,珠宝金翠色泽艳丽,光彩照人。
齐嬷嬷将凤冠给云裳戴上了,仔仔细细地固定好了,才笑着道:“娘娘摆摆头试一试可牢固了?”
云裳依言摇了摇头,笑着轻轻颔道:“挺好的。”
戴好了凤冠,浅酌才取了凤袍来,皇帝的衣裳多是明黄,而皇后的,却是正红色,正红色的凤袍,边上用金色丝线绣了边,凤袍上,亦是绣着三只展翅的凤凰,背后那一只尤为明艳,眼里无双的尾巴舒展开来,自是无比华贵。胸口绣着百花团,袖口却绣了银色祥云纹,再扎上金丝镶玉的束腰,这样的云裳,却是令人不敢逼视。
“娘娘风华绝代,这一身上身,只怕是天上的神仙都会被勾去魂儿。”浅酌笑眯眯地道,又取了妆柩来,给云裳挑了金丝垂珠耳坠戴了,又取了胭脂水粉来让琴依为云裳上了妆。
云裳看了眼铜镜中的人,笑了笑:“浅酌你这夸人的功夫却是愈的炉火纯青了。”说着便抬起手来摸了摸耳朵上的耳坠子,想起早上华翎所言之事,眼中染上了几分凌厉之气:“依照着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但凡这种宫宴,总会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愿今儿个能够顺遂一些。”
琴依闻言,便笑了笑道:“娘娘便放一百个心吧,且这天底下,哪有娘娘解决不了的事情?”
云裳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身看了看琴依,又看了看浅酌:“琴依这夸赞人的功夫明显是跟着浅酌学的,不过有青出于蓝之势。”
浅酌和琴依俱是笑了起来,又取了一件暗红色绣着金色凤凰的大氅来放到了一旁,浅酌才笑眯眯地应道:“这有句俗话,叫做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如今琴依姑姑都这般厉害了,奴婢可真真要失宠了。”
主仆几人便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正笑得开怀,珠帘便被掀了起来,人还未进来,洛轻言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老远就听见你们主仆几人笑得开心了,有什么事儿说来也让我乐一乐啊。”
众人连忙行了礼,浅酌才笑眯眯地对着洛轻言道:“陛下你瞧,娘娘穿上这凤袍戴上这凤冠,是不是风华绝代啊?奴婢只不过说了实话而已,娘娘便打趣奴婢说奴婢这夸人的本事倒是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