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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说话真扫兴!”二娘子被人迎头泼凉水,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就走,屋里又只剩下姬瑶一个。
阿绣捧过新沏的茶,旁敲侧击道:“其实女郎不必说透,顺着二娘子的心意哄她高兴又不大要紧。”
姬瑶重新拿起小绣棚开始扎花,她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哄她的人不少我一个,她想嫁给梁家阿兄,恐怕连叔父和婶娘也说了不算。咱们这么一直怂恿她,有一天她心念的事变为泡影,岂不是更伤心。”
“梁家郎君人长得俊俏,品性又好,怪不得让那么多人动心。”阿绣边说话看姬瑶一眼,她在为自家女郎的终生大事担忧,放着镇国公那么一个叔父,谁知道又会给女郎找个怎么样的婆家,怕随意寻个外表光鲜内里破败的人家来掩人耳目,等人嫁过去才晓得利害。
姬瑶闷头绣花不吭气,嫁人的事她从未想过,更别提阿绣话里话外提点的梁家阿兄,她一直把他当兄长看待。
“你说,纪贵妃当上太后,又会不会想起来折腾女郎?”阿绣真是为小主人操碎了心。
“不会,正因为她现在是太后大权在握,春风得意,要寻不痛快也会找她以前收拾不了的人逞威风,这京里头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姬瑶隐隐有些担心,局势眼见越来越乱,姬家上下没有一个能顶得住事的人。
假若有城破乱军杀入的那一日,她和妹妹该怎么办?
这般愁绪压得她睡不着,半夜常常抱膝坐在帐里,四周寂静,屋里燃着若有若无的安息香,还是她压箱底的一点存货,剩下小如米豆的两块,再节省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天子驾崩,新帝登基,洛阳城九门严禁闲杂人进出往来,南大婶也不能进府向她请安,姬瑶有些担心她们一家人。
听着池塘边蛙声一片,她轻轻掀起帘幔,月光透过窗格泻在当地,一室银华,帐里的人孤冷清绝久久不能入睡。
自从去靖义侯府做客回来,姬瑶一直呆在竹心苑里闭门不出,府里风传那天靖义侯说的话,下人们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单凭小梁氏一人压制不住。
她知道家里几位长辈不太喜欢见她,她也见了他们心里发闷,特别是小梁氏瞅见她怕是要发窘。姬瑶还是识趣一些别去招惹别人烦心,自己也落个静心。
如此岁月,也倒不寂寞,三娘子每天都来,习字作画,用过午饭后,跟着姬瑶绣两朵花,姐妹两个顽笑几句赶晚回自己的房里。
二娘子隔三岔五来炫耀她的画眉鸟,提着鸟笼让姬瑶把波斯猫先送出去,她才进屋,她一直眉飞色舞说小鸟和送鸟的儿郎。
哪怕姬瑶不认识梁恒文,也要被二娘子日复一日的闲话打动,认定那位少年郎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当然二娘子还会说些外面的趣事,总算没让姬瑶瞎眼聋耳。
“听说了吗?我姨母马上要进京,不止她一个人,还带着阿盈和表兄表嫂们。”二娘子说出这个消息当成一件稀松平常事,听在姬瑶耳中如惊天霹雷。
掐指一算,钟家刚刚出孝,钟夫人没必要急匆匆跑来京城。
二娘子茫然,两个黑眼珠亮如水晶珠子,一脸困惑:“我怎么知道,只听阿爹说起,姨丈破敌有功,纪太后打算嘉奖姨母和表嫂们,还说要给阿盈赐封号,这才派人去南阳接她们上京。上百羽林军护送,殿前宣威将军亲自跟着,好生威风,这回阿盈来了可有的炫耀。阿姐是知道的,她瞧不得别人比她强,戴一朵寻常珠花也要自夸是稀罕宝贝。”
二娘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头的曲折,姬瑶内心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让她怎么说纪太后好呢。
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收伏不了钟大将军,想起拿人家的妻儿做人质,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下这口气,何况钟将军宠妻如命爱女如痴,如今又手握重兵在外,进可攻城退而……
当初外祖父和太子不是输给了纪贵妃,而是输在圣心。
姬瑶缓缓坐下,有些羡慕二娘子晚开窍至今不通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