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身上本就湿着。
冷风从白氏身上一扫而过,冻得她没来由的收缩了一下。
是一头骡子!
受惊的骡子撞进帐篷后被帐子一下蒙住,什么也看不见,就顶着那帐子乱跑。
结果把整座帐篷都给顶翻。
这一切生时,没回过神来的白氏可是连裙子都没顾得上提的,而陈德也傻愣愣的望着。
周围帐篷冲出来的几个清军一眼就看了眼前这一幕,当时全都骇了一跳,等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好几个清军的眼睛不约而同朝王妃身下看去。
有两个喉咙还咽了下,王妃的身子那真是一个叫白啊。
完了?
该死的骡子!
陈德的魂简直都要被骇飞了,脸瞬间面无人色,两条腿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白氏也怕,并且知道她完了,因为这件事不可能不传到自己的丈夫耳中。除非把这些看到她丑事的士兵全杀了,可她根本做不到。
霎那间,恭顺王妃的心就好像掉进枯井,凉透、死透。
然而就在陈德和白氏都以为鸳鸯要被大棒打时,耳畔却传来“汉人的兵来了”的叫唤声。
之后便看到一座又一座的帐篷被牲畜顶翻,一些来不及从帐篷中逃出来的清军被那些受惊的骡马直接从身上踩过去。
而在那些畜生后面,是无数在风雨中涌来的人群。
“敌袭,敌袭!”
惊叫声从一座帐篷传到另一座帐篷,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整个清军大营就陷入彻底的混乱。
到处都是奔跑乱撞的骡马,到处都是人的惨叫声。
不少清军从帐篷中跑出来时没顾得上穿鞋,有的仓皇之中拿起火铳出来,现有淮军在朝他们冲来后,这些清军下意识的开始手忙脚乱装药,可有的人装着装着就想到什么,将手中的火铳往地上一扔转头便跑。
这么大的雨,拿个火铳有吊用啊!
“杀辫子兵!”
“杀辫子兵!”
太多民夫跟着淮军一起向清军起进攻,风雨之中难以分清是敌是友,李延宗便大声呼喊起来。
有没有辫子是此间唯一能分清敌我的办法!
这个办法很是有效,让淮军同那些要为死在济南城下同乡报仇的民夫成了坚定的盟友。
当然,还有骡马这个很厉害的盟军。
眼看着一大群举着扁担的民夫朝自己和白氏所在涌来,陈德一个寒颤之下突然向前一把拽过陈氏:“剪刀,快,剪刀!”
帐篷都叫骡子顶没了,里面的东西一片狼藉,白氏从哪找剪刀给情郎。
慌乱中,却是摸到丈夫孔有德的心爱宝刀,急忙递给情郎。
拿过白氏递来的宝刀,陈德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辫子割掉,然后就在白氏以为他会保护她们娘俩时,这个陈德却将白氏拖到已被惊醒正哭泣的女儿孔四贞那边,之后举着手中的刀高呼起来:
“我抓住孔有德的婆娘和女儿了,我抓住孔有德的婆娘和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