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蒙对了。”许飞笑着道,引起了一阵笑声。
郭伟接着道着:“我们和十队的同志,一共去了12人,用了三天时间,把案时间,租住在外的房子全部清查了一遍,这个小区临近商业区,辖区又有三所中学,而且治安良好,所以租在外面的房子不少,有一百多户,在逐户清理时,现非常好清理的,租住这里的,不是企业白领,就是陪同孩子读书的父母,有疑点的,只有五户。”
关毅青从一大堆清理标识里挑出来了有问题的五户放着介绍着:“第一户有问题,是因为房东不配合,我们深入查了下,才现是个包养二奶的,略过第二户有问题,一直联系不上人,房东一对都出国了,老人住在京城,不过房子到现在还继续租着,我们觉得问题不大,略过第三户的租户有前科,诈骗,查实了一下案底,暂且略过第四户有戏剧性了,我们一上门,他就跑,结果被摁住了,意外现居然是个网上追逃人员,现在许队另案处理了关键在第五户,这一户住户已经换人了,新住户是在前年一月份租下的,前一户签租房协议时,留存了身份证复印件,一看这个,让我们警惕了。”
一个身份证复印件排出来了,同屏还有一个,身份证号相同,却不是同一张脸。
“用的假身份证”郑局明白了。
“对,这儿的租金一个月六千多,她租了半年,一次清房租,据房东反映,他每隔一个月就去看看,生怕破坏家里家俱或者出现群租,不过房东说,很干净,来了几次都没有碰到人。”申令辰提醒道。
“哦,花三万多,租个空房”郑局脸色凝重了。
“注意这间房间的位置。”郭伟提醒着,把整个小区的立体图放出来,在标示着两个红蓝点的地方,很直观的看到了,这间位于十七层的房间,在失窃房间的斜上方,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目标。
“太匪夷所思,居然敢这么干”郑局惊愕道,他突然想起来了,脱口道着:“那住在这里的人,肯定有辆车,可以进入畅通无阻。”
“对,一现这个,我们的疲惫都没了。”关毅青放着最后一组图,一辆捕捉到了上汽五菱商务,深色的,正是此人在物业的登记过的,关毅青解释着:“七座车,容量足够大了;案前半个小时进入小区,由于有通行卡,被我们数次反查忽略了;当天九时四十分离开了小区,这个时间,电工正在维修恢复电力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关毅青放大、放大,把车牌放到最大,可以辨认清楚车牌号码,而且同屏放了另一个号码。
套牌车,假的
“那这辆车,案后,再没出现过”郑局问。
“对,留存的监控里,再没有出现过,而且房东反映,她是提前半个月电话告知退房的,人在外地都没有回来,房东讨了个便宜,一个劲说人很好呢。”关毅青道。
“那这辆车之前,出现过多少次”郑局问。
“两次,租赁了一个临时车位,交了半年租金,不过从能反查到的监控上看,两个多月里,只能找到两次。”关毅青道,放着截屏,一个穿着普通,背着红色包包的女人,不是背面、就是侧影,即便侧影,也能拍到她手遮着脸的部分,在座的不乏老刑侦了,这些动作一看就是技术性规避。
“能截到正面体貌特征吗”郑局问。
“不太清楚,勉强能辨认”关毅青放着一副肖像,从不同的侧角还原的。
“辨认过了”郑局问。
“已经确定。”关毅青放着一段录像,是执法记录仪记下的房东传唤,房东看样是吓坏了,指认间,就是她,她说了,这姑娘挺仁义的,又干净,又礼貌,咦,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
当然错不了了,郭伟无声地放着一段还原的作案过程、时间轴,八点三十分进入小区,这个时间正是上班时间,小区出车几乎空了,嫌疑车辆进入小区,车上已经不是这位女人开车了,换成了陌生人,遮阳板堵着面部,车进小区直接泊到了案楼层的拐角,那里是不多的死角之一,拍不到上下车辆人员的情形九点三十七分,那辆车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监控里,堂而皇之地出了小区,就和这里进出的车辆没有什么两样。
“高手啊,除了这个女的,都没有露面作了案,连失主都不敢声张,就即便反查,谁又能想到,他们就以租住户的身份大摇大摆进去正常情况,只要稍长一点时间,就监控里留的这点蛛丝马迹,也会自己销毁的厉害,那这个应该就是了。”郑局喃喃自语着,被无懈可击的还原说服,他思忖好久,等抬头时,再看一干干警,都是喜于形色了,郑局佯装不服地道着:“别高兴太早了,还不足以说服我小关,还有证据吗”
郭伟一笑,关毅青也笑了,郑重道:“还真有,我们师傅说了,别一次把包袱撂完,您一定会挑刺的,所以就留了一个。”
“居然还有”郑局笑了,看着申令辰,越看越有意思了。
“本来以为王子华住的这个区政府家属院小区是个难点,不过没想到线索出现在这里,我们昨天用试试看的心态,到康壮失窃的小区碰运气他住在开区华佗路,这是个新楼盘,是他拥有房屋的其中一所,失窃日期比王子华的晚一天,这个小区的物业就差了点,监控不全,摄像头好的坏的都有,两年前的事,谁也说不清了不过在排查租住房东时,居然有一个房东,认出了这个嫌疑人。非常好认,新住宅到今年的入住率才百分之六十,能租出去的并不多。”关毅青排出两份租赁合同。
身份证照片一样,名字不一样,籍贯地不一样,这个让普通人恐怕无从分辨,更何况,那些房东只认钱,不认证,关键是签名,一个签“李雪”,一个签“李颖”,两个签名的技术性分析排出来了,相似点红蓝标识九处,可以确认,是同一人的笔迹。
同样可以判断的是,租住的房间,在失窃地点,康壮住宅的正对面,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对面楼层的动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了,郑局不知不觉地站起来了,踱到了投影的正面,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长舒一口气,这口浊气舒得,真叫一个爽,干刑侦的人都知道,最怕的是无头案,只要有头绪,那怕一点一丝,都能牵出案情来,而这么多的头绪,对于一个案子的正确侦破方向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抬头时才现,都在看他,而且是窃笑的眼神,怕是私下已经打赌了,他指指许飞,笑了,许飞道着:“瞧瞧,郑局,惊得您站起来吧”
“不但站起来了,而且能挺直腰杆了看来中午这顿饭我得请大家了啊,同志们,辛苦啦”郑局一点也不矫情,重重一道,而且来了敬礼,把在座干警都惊得站起来还礼了,此时郑局心情可是大好,和关毅青、郭伟依次握手,直道辛苦,接下来就是布置了,没二话了:“补充一句废话,一组追车,一组找人,迅速展开今天我就在这儿陪你们吃顿工作餐,要人调人、要车调车,有多快就干多快。”
突破的兴奋,一扫连日的疲惫,那些勉强撑着把会开完的干警,没成家的抓紧时间睡觉,成家的抓紧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依据常规判断,恐怕正式的专案和追捕要展开了,临战前的休息是必须的。
许飞陪着郑局参观队里了,人陆续一走,眨眼就剩下一师两徒了,申令辰疲惫的脸上,总算看到了一点笑容,三个相视而笑,郭伟道着:“师傅,我回家一趟,午饭和家里人一起吃。”
“去吧,多呆一会儿,等上了专案组,恐怕就没时间了。”申令辰笑着道。
郭伟应了声,高高兴兴起身,走时随口问着关毅青道:“毅青,你呢要不去我家吃”
“想得美,想把我拐你家”关毅青不屑看了他一眼,自已家在郊区,一直对城里是有种怨念的,看郭伟有点尴尬,她笑着道着:“我回趟宿舍,洗个澡,身上都馊了。”
“那好,回头见。”
“天天见呢,你不烦啊。”
两人告别着,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的关毅青看着师傅若有所思,她在暗暗想着,这个突破来的太侥幸了,那趟苏杭之行,要不是那位纨裤少爷的提醒,说不定案情还在原地打转呢对了,那位,医院走失后,似乎这几日再没见到,师傅也再没有提起,连提供的一部手机信号也中断了。
“师傅”关毅青轻声叫了句。
“你想问小木的事”申令辰眼皮不抬,都猜到关毅青想说的话了。
关毅青被一噎,怔住了,和这些太精明的老警对话心态不好把握,那眼光太毒了,她干脆直说道:“对,他怎么样了咱们这个逆转,还是他提醒的,我一度认为,我们根本无计可施了其实还真像您说的,真相摆出来,真是这么简单,就像哥伦布竖鸡蛋一样,没竖前谁也想不通,等竖过了谁都会。”
“对,这是个天才啊,他只看了一眼,就想出了很多种躲过监控,误导侦破的方式,天才啊。”申令辰欠欠身子,赞叹后却又遗憾地道着:“可惜天才有短板啊,他能看破别人的心理纠结,却解不开自己心理上的疙瘩。”
“那天怎么会在医院”关毅青好奇问。
申令辰看了关心过甚的关毅青一眼,大致讲了下经过,然后告诉地:“就这样,我看他实在情绪低落的厉害,怕他想不开,就把他送医院了,谁知道啧,没回家,也没到苏杭住地你说他会去哪儿呢”
“失踪了我还以为和您有联系。”关毅青惊讶脱口道。
“对,失踪了我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这样别无所求,仅凭好恶作事的人,不可能被驾驽、不可能被命令、更不可能被挟迫,别提我算计他了。”申令辰道,墓园之行让他感触良多,想弥补,却没有机会了。
“可好吃懒作的,能去哪儿呢”关毅青想着,替木少爷担心了。
“呵呵,所有的犯罪动机,都是从好吃懒作,好逸恶劳开始的,你太小看他了,真放到合适的位置,那可是条龙啊,一条绝对能兴风作浪的孽龙。”申令辰心有余悸地道着,孤身到苏杭,从零开始,直入马寡妇的阵营,用时不到两周,该捞的钱有了,马寡妇、丧毛齐齐上门拜访,别人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含义,可对于和嫌疑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申令辰来讲,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完成的任务啊。
“那应该把他找回来啊,别红色线人,有一天成了黑色嫌疑人。”关毅青关切地道着。
“他已经作出决定了,没人能左右得了他,我也不行。”申令辰摇摇头,愁容满面地想着,那个凄苦的雨天,那个猝然悲伤无法自制的大男孩,恐怕在心碎离开的那一刻,已经决定了。
“很可惜,我不知道,他选择站在哪个位置。”
申令辰若有所思地如是道,关毅青被吓怔了。
线人,是最危险的拍档,在警察的同事,以及罪犯的同伙两个角色之间,你永远无法知道,他们会倾向哪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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