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司雪涵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宫女映画。
武帝脸上立时展开笑容,声音慈爱,“小六儿,你怎么来了?快到父皇身边来给父皇看看。”
司雪涵却没有同往日一般直接奔到她父皇的怀里,而是走到殿中央,直接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是为了姐……谨心姐姐一事来的。”
武帝赶紧冲顺德使了个眼色,顺德赶紧过去将小祖宗从地上扶了起来,能在皇上身边当差的哪个不是有眼力劲儿的,已有小太监去搬了椅子过来。
司雪涵却不肯起来,“父皇,儿臣还没说完呢。”
德顺看向武帝,武帝摆了摆手,好笑道:“好好好,你继续说,父皇听着呢。”
司雪涵蹙了蹙眉,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将此事解释清楚,“父皇,儿臣能让映画代我说吗?”
武帝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可以。”吩咐德顺道:“将小六儿扶到椅子上坐下。”
德顺点了点头,司雪涵这才起了身,到椅子上坐好。
陈妃原本还气定神闲,现下却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心下有了不详的预感。
映画跪在大殿上,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遍,“杨三小姐的两个丫鬟从永陈殿出来后便将这血色玉镯给杨三小姐瞧了,说是陈妃娘娘给的,怕杨三小姐不肯收,才让宫女偷偷塞给她们,杨三小姐见了,依旧不肯收,刚准备退还回去,她身边的丫鬟又说那宫女姐姐说若杨三小姐不肯将之收下,到时候她一定会被陈妃娘娘责罚,六公主便让奴婢先收着,打算等见到了皇上您,再将这血色玉镯交到您手上。”
她只是叙述了事情经过,并没有为杨谨心多说一句话,说完后便将血色玉镯从怀里掏了出来,上面依旧用帕子包着。
陈妃脸色蓦地变得惨白如纸,她赶紧道:“不……不是的,定然是她们偷了之后又担心被我现,所以才会寻了这个理由,竟还利用了六公主。”
说到这,她偏头瞪向杨谨心,怒斥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的心计!我当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杨谨心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死不承认!
她抬眸看向武帝,“皇上,臣女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现下有个不情之请,臣女接下来说的这话,还妄皇上恕臣女无罪。”
武帝点了点头,饶有兴致,“你说,朕恕你无罪。”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又不瞎,事实究竟如何他心知肚明,不过他还是想看看这丫头会说什么。
深宫无趣啊,好久没什么事可以让他热闹热闹了。
且还是陈府和杨国侯府这对仇家,事情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趣味。
杨谨心叩谢,“臣女多谢皇上。”随即挺直背脊道:“皇上赏赐的东西固然是好物,但臣女也是一府嫡女,杨国侯府虽算不上有多富裕,但也不会连个成品好一点的玉镯子都买不起,又何必千辛万苦偷了陈妃娘娘的这只。”
武帝嘴角忍不住溢出笑意,转瞬即逝,“你说的有道理。”
他目光重新落到陈妃身上,声音威严,“陈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妃脸色又白了一个度,额头上也冒出汗来,心下后悔至极,自己万万不该不听大嫂的忠告,轻了敌。
她赶紧道:“臣妾还是原来那句话,定然是她先让她带来的丫鬟偷了那血色玉镯,再利用六公主对付臣妾。”
杨谨心好笑道:“我为何要对付你?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陈妃一噎,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紧跟着落了下来,哭道:“我那苦命的侄女不就是被你给逼死的?你根本就是个疯子,想害谁就害谁,指不定是看我不顺眼了,便又想着来害我了,谁又知道呢!”
杨谨心真觉得跟这种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还是动手为好。
她忍不住讥讽道:“难道是我主动去永陈宫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