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色慢慢黯淡下来,董卓闻言一惊:“当真?!”
李儒郑重点头,董卓扶住长满刚须的下颌,思索道:“这样说起来,今日在朝堂之上,确实有些古怪。”
李儒拱手道:“儒怀疑,先帝没有将实力雄厚的大谁何,调拨给当今陛下!”
董卓闻言一愣,旋即击节:“这样的话,就能说的通了!”
李儒微笑:“儒有一策,或可使大人收买大谁何,继而权倾朝野!”
董卓微微动容,同时眸中透出一抹恶狼一般的野性:“说!”
“一个字,拖!”李儒声音虽轻,却坚定有力:
“目前的情形于我军而言,还不甚有利。但是再过两天,待河东的六千健卒和西凉的一万羌骑到京,我们便有了能和大谁何谈判甚至压迫他们的资本!”
“那王越纵然武艺超群,面对训练有素的千军万马,只怕也不得不避让。到那时,主动权便重新回到我们手中!”
董卓绿豆大的眼睛眯起,脸上的横肉也勾出一道骇人的微笑:“本将也有了一个主意。倘若大谁何真的如你所说,没有效忠陛下,我们或许可以试着,收买他们?”
李儒略微思索片刻,狠狠击节:“此计大妙!”
当天深夜,一道人影来到渤海王府门前,将一封书信交给守门的卫士。
刘协有着于年龄严重不一致的智商和情商。或许是因为天赋秉异,小小年纪的他便有着大人的思维和情感。
这也是年幼的刘协如此讨先帝欢心的原因之一。
刘协此刻正端坐在一张案几前,眉头轻蹙的看着眼前的书信。
王越双手环在胸前,无声的站在刘协身后。
“王叔。”刘协轻轻开口。
王越应了一声:“主上,越在。”
“你说,为什么孤就不早生三年呢?”
刘协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强烈的不甘心。
王越轻声说道:“主上,您该休息了。”
刘协揉了揉眼睛:“皇兄他。。人很好,孤实在不忍心。。罢了。王叔,将这封信,拿去烧了吧。”
刘协将放在案几上的信递给王越。信纸表面赫然呈现几个大字“河东太守董卓呈于渤海王”。
王越默不作声的收起信封。
刘协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嘴中喃喃自语:“皇兄,我没有贪恋你的皇位。日后,你会对我下手吗。。或许。。。会吧。反正史书上都是那么说的。”
刘协的言语神情,让人很难相信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年仅六岁的稚子。
王越看见刘协的模样,心中默默一叹。没有按照刘协的吩咐把信烧掉,而是将其放进自己怀中。
翌日,依旧是大朝议。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众位大臣议论纷纷。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议论河东太守董卓的品行和前几日蹇硕的死讯。
当然也有几人在小声讨论着天下生的事情。
“议郎听说了吗?常山太守赵翔因不满冀州牧韩馥的调节。悍然出兵攻占邺城。”
“老夫昨日有所耳闻,先帝尸骨未冷,这赵翔便妄动刀兵。还是攻击自己的上属,实在是奸贼之臣。”
“听说大汉的北五校十之八九皆折在荆北,否则这董卓安敢如此猖狂。”
“侍郎慎言,北五校国之重器,安能轻易折戟?”
太尉张温耳朵微微一动,表情却是黯淡下去。
北五校。。确实已经被疫病侵袭,没剩下几个人了。
就连皇甫嵩也。。。
张温黯然一叹,握紧了手中的玉牌。
董卓没有去大朝议,而是在驿站中看着一份从河北来的塘报。
“文优,本将听闻,那赵翔也是从宛城起家。你们还是好友,此事,你怎么看?”
李儒恭声道:“大人,这。。按理来说,儒应该避让的。”
董卓摆摆手:“你我都是自家人,避让什么?有话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