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连忙拉住,急道:“老爷先莫要走。你刚才说的这个郡守的公子,你看怎么样?”
昱昌坐下,沉声道:“若说家世,这个毋须再议。
孩子嘛,身材相貌还说得过去;内养如何,这个现在还不得而知。
依我看来,这个无易公子想是个久在酒色之中行走的,脚步飘浮,下盘不稳,恐怕是难以托付终身。”
夫人意见有异,说道:“小孩子家,谁年轻的时候不荒唐几年?何况是在那样的家庭里面!等结了婚,自然就收心了。”
昱昌觉得夫人所说也有道理。
然从内心里面,不愿意答应这桩婚事,也许是因为自己对郡守有隙,故尔迁怒其子。
最后说道:“要不还是先听听纭霏的意见,再作定夺?”
夫人问:“要是郡丞提起,那你如何应对?”
“我估计一时不会提起。”昱昌说,“如若提起,我先拖着,你先跟纭霏说说。”
这正是:
若说谶纬谁堪解,洞玄深深天地中。
莫道圣贤言不应,回青山不老松。
客栈里,商无易正在一个劲地埋怨刁钻:“世叔,今天下午你正事不提,跟那老匹夫一个劲地瞎聊些什么呀?”
刁钻严肃地对商无易说:“贤侄啊,事有轻重。
你的事我晚上自会找机会跟单于昱昌提起。只是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功和马腾,让我颇有点措手不及。
要不是我反应快,应对得当,今儿个咱爷俩可就丢了大人了!”
“有那么邪乎吗?不就是打了一个胜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商无易不以为然地说。
刁钻摇摇头,说道:“有些事你不了解内情。
这次鲜卑匈奴犯边,你父亲伊始本意,是想借敌军的手,拿掉单于昱昌。
即使他不战死,也会因反击不力而被朝庭拿问。这正是立德公委其都尉临时代办,而未派兵马的原因。
后来派出了五千人马,也不过是挡挡众人耳目。
如若这次战败,单于昱昌当其冲,而你父亲也难免问责。但此战大胜,这就需要好好调度周旋一番了。
马腾当为功;单于昱昌身为居延主官,功不可没。
此二人升迁有望。关键是你父亲,如何变被动为主动,从中分一杯羹,这才是我们当下应该着力考虑的事体。
你想想,若你父亲得以升迁,你自然水涨船高;若你父亲被人以支援不力参上一本,连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的话,当然这是往最坏处想,倘若如此,你将何以自处?”
商无易吓坏了,脸色霎时黄:“有那么严重吗,世叔?你可别吓唬我!”
“如若周旋不力,甚至比这还要严重。”刁钻正色说道,“这次多亏咱爷俩来了。
所谓天不灭商,正逢其时!弄得好了,说不定你父亲还能往上升他一升。关键就是这个马腾!
至于那单于纭霏,不过是一个匈奴女子,即使再漂亮,又能漂亮到哪里去?
若你父亲能到雒阳任职,届时有多少中原女子,还不是任由你选?不可造次,耽误了大事!”
商无易唯唯称诺。
商无易见刁钻正自深思,不敢打扰。
刁钻说:“现在的好处是,你父亲前日派出了五千人马,虽不多,但足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更妙的是,这马腾是你父所荐,这里面文章可就大了。嘿嘿!”
马腾甫一回营,即接到都尉府命令,晚上赴都尉府,参加迎接郡丞的宴会。
马腾看看天色不早,遂整装入城。刚进都尉府,即被人引至静室,单于都尉已侯在那里。
见礼已毕。单于都尉问道:“寿成啊,我记得你们刚来居延时,好像有郡里的荐书。那荐书是何人所写,你可知道?”
马腾答曰:“此荐书乃是郡府从事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