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着了那个女修的道吧?”
张果老看着去而复返的唐敖,被唐敖的状态吓了一跳。
唐敖看起来没有受伤,但是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模样昭示着肯定生了什么要紧事。
唐敖一番泄祸害鱼儿无数,心中的憋闷却没有半点缓解,反而郁结更甚。
每每想到太平生无可恋的哀容,顿感心若刀绞般难受,张果老的声音让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太平方才分明话里有话,什么最后一面?难道太平想要……
唐敖再次陷入两难境地,去追太平?追上了又能说些什么?
置扬州军的困境而不顾?放任二十万将士砸锅散伙?
“张果老,你马上启程前往京城长安,替为师保全一个人的性命。”张果老询问保护谁,唐敖嘴唇轻颤道:“太平公主李令月。”
张果老应了一声,拿出纸剪的大白驴,翻身倒骑,驴儿嘶啊嘶啊叫唤,载着张果老一溜烟消失在山下。
杜光打量着唐敖的面相欲言又止,他精通卜算卦象,自然也会一点面相的皮毛。
以他的经验来看,唐敖隐约露出虎落平阳之相,相书上管这种情况叫做三环套月七星逐日。
外力不可解,只能凭借自身之力化解,只是唐敖乃是筑基期修炼者,怎么会沾染如此倒霉之相呢?
“杜道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唐敖焉能看不出杜光有话不好说出口。
杜光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面八卦镜:“道友面色晦暗,印堂隐现紫黑之气,乃是大凶之兆,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唐敖看了看八卦镜中的面容,的确有些沧桑憔悴。
不过杜光的话让他想起了多九公的劝言,当即拿出九头鸟,心下暗忖难道真是九头鸟带来的灾厄吗?
杜光看着兴奋的呱呱叫的九头鸟,惊愕失声道:“鬼鸟?”
镜花世界的修炼者认识九头鸟,唐敖不觉得奇怪。
大唐土生土长的修炼者也认得九头鸟,这倒是有些稀奇了。
“杜道友认得此鸟?知道此鸟的来历?”
杜光端详九头鸟良久,脸色时而变幻。
“若是杜某没有看错,此乃上古九神凤的雏鸟,传说九神凤原本有十个头颅,其中一个头颅被天狗噬咬掉落,成为九头鸟怒而疯吞神啖仙,最后丢失神性沦为灾厄之鸟,此鸟一旦出现必然伴随灾厄苦难,道友怎么会得到九头鸟?还是斩杀了吧!”
三人成虎,唐敖听罢杜光之言心下难免郁闷。
但是让他斩杀救命之鸟于心何忍?
“此鸟待我有救命之恩,正处于嗷嗷待哺之际,岂能斩杀弃之不顾,待它能自行觅食生存再放生不迟。”
即便是放生也不能放在大唐世界,否则以九头鸟的威能岂不是祸害了一方百姓。
杜光见唐敖执意将象征灾厄的九头鸟带在身边,摇头不已却不再规劝,转而将话题引到扬州军的困境上。
唐敖对此一筹莫展,琢磨着是不是挨个探查,这样的办法虽然保证见效,然而时间上委实耽搁不起。
武周军的援兵可是已经出了洛阳呢!
唐敖带着杜光匆匆赶回扬州军营寨时,李孝逸终于盼来了朝廷的援兵。
左鹰扬卫大将军,江南道行军大总管黑齿常之,相貌有着典型的百济人特征,磨盘脸,塌鼻子,双眼细小仿佛随意在脸上割了两刀。
面对其貌不扬的黑齿常之,李孝逸不敢怠慢,先他是败军之将,三十万大军在他手中折损殆尽,哪里还有气势可言。
其次黑齿常之乃是一员猛将,每逢战事必身先士卒,深得三军将士拥戴。
黑齿常之执掌河源军时,与普通士卒攻城掠地身披十余创死战不退,单凭这一点李孝逸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