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往昔唐敖可以轻易自制木筏离开湖心岛,但是湖水中时隐时现的萤光让他放不下心来。
如果湖中潜伏着厉害的古兽凶煞,趁他半渡之时暴起难,他如今虚弱之身根本毫无应对的能力。
湖心岛上除了数百具尸体别无其他活物,某些草木和果实隐含萤光看起来皆是毒物。
好在他已然筑基,哪怕无法施展神通术法,短时间内没有饥渴而死的威胁,而且随着活动身躯,身上的疲惫虚弱感减轻了一些。
唐敖观察现唯独那座传送阵周围没有出现萤光毒物,正准备回到那里,脚步突然一顿。
看着不远处的一具尸体,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几丈外竟然躺着一个人,这在所有面朝地死去的尸体中仿佛鹤立鸡群般醒目。
而且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到无法蔽体的程度,露出的肌肤白里透红,不用猜也知道是一同传送到此地的井尧春。
伸手在井尧春鼻息下探了探,又摸了摸井尧春的脉搏,唐敖确定她还没有死。
最让他惊奇的是井尧春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当他的手搭在井尧春脉门的时候竟然有灵气反震之力,不禁为之动容。
修罗噬魂剑的锋刃放在井尧春的咽喉处,只需轻轻一点,井尧春必定香消玉殒。
这是在觉察到井尧春没有中毒而且身具法力后,唐敖下意识做出的选择。
井尧春蓦地睁开双眼,目光清冽的和唐敖注视,二人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唐敖被井尧春一望,杀机为之减弱,倒不是被井尧春美色所惑,而是想弄清楚井尧春为什么没有受到萤光之毒的影响,同时也想从她口中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僵局被井尧春打破,因为唐敖的眼神在她的身上看了个遍。
此时的她衣不蔽体,几乎没有任何私密可言,这种任人观瞧的滋味委实不好受,当即娇喝道:“道友打算看到什么时候?难道想要做一回淫邪之徒吗?”
唐敖手腕一翻抖落衣袖,噬魂剑的刃身在井尧春的脸颊上拍了拍。
既然井尧春没有看破,那他暂时不能让井尧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是你害得我狼狈出逃鹿云岛,来到这个诡异之地,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你已经捏碎命魂珠,还有什么可以牵制我的地方?最好识趣些,否则遍地死尸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井尧春脸上怒色一闪而过,面颊感受着噬魂剑的锋利,不敢稍动分毫。
她相信唐敖干得出辣手摧花的行径,尤其是在捏碎命魂珠之后再无牵制唐敖的手段,半条命完全攥在了唐敖的手中。
人在矮檐下岂能不低头?
井尧春编贝玉齿紧咬下唇,在和唐敖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你既然不想杀我,到底想要怎样?”
“听话就好。”唐敖慑服井尧春,心下不禁松了口气,拿开噬魂剑说道:“我们先回传送阵那里,我有话问你。”
井尧春站身起来顿感不自在,在唐敖眼前有种成了凡人青楼之中**的错觉。
不过羞耻之心很快被她抛到脑后,反正在唐敖面前也不是没有一丝不挂过,索性迈开大步朝传送阵走去。
唐敖走在井尧春身后,对井尧春完美曼妙的胴体视若无睹。
尽管井尧春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是和他有所纠葛的女人哪个不美,即便是生死大敌的武则天,只怕也略胜井尧春一筹呢!
路过一具身下萤光微闪的尸体旁,唐敖让井尧春自己剥下尸体的衣衫换上,随着翻动尸体,那些莹莹光点时聚时散让唐敖惊惧不已。
双眼目不转睛的看到尸体下钻出的灵光进入井尧春体内,而井尧春浑然无事,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唐敖坐在传送阵中间,示意井尧春坐下说话。
见井尧春离的甚远,立即用噬魂剑在地上敲了敲示意对方就近坐下,正好处在噬魂剑的攻击范围内。
井尧春束好衣带,总算不必对唐敖“坦诚相待”,心里的滋味好受许多,回答道:“妾身之前围着湖心岛转了几圈,如果没有料错的话,这里是万毒宗的坊市之一,可惜好像不久前被人屠戮一空了。”
万毒宗,唐敖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错不了,眉毛一挑问道:“你为何不惧岛上的毒物?以你如今炼气期的境界,好像扛不住此地诸多毒物才是。”
井尧春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妾身绰号鹤顶红,道友觉得些许毒物能奈何妾身吗?对炼制毒丹一道妾身颇有建树,世间寻常之毒对妾身来说不值一提。”
唐敖继续套话:“岛外湖水中隐约有萤光闪烁,湖里面有何毒物?方才你翻动尸体的时候,没有看出什么吗?”
井尧春怔了怔:“岛外湖水内的确有几条毒鲨,但是哪有闪烁的萤光?道友应该是看错了吧!”
唐敖心中一突,井尧春竟然看不到那些毒性霸道的萤光?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萤光之毒仅有他可以看到?想来如此,否则以井尧春的狡狯,岂不早就现了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