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碧毡说那番话时,其实心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了父亲的话:琉璃宫宫主敖银珠,可不单单是老龙王长女这一身份,她占据千流海灵脉,更兼得珍藏无数,你若娶了她,不但能够借势龙宫,地位飞跃,更是可以得到她琉璃宫的无数珍藏,日后还愁修行资源吗?
不过在袁碧毡心里,却是一直不忿,觉得剑胎价值可比这琉璃宫所谓的珍藏强多了,毕竟剑胎乃是玄域之宝,在此时他无意中的一句话,却也显露了这个心思。
只不过这样一句话,却无疑隐隐触怒了龙女,冷冷道:“我这琉璃宫自然比不得龙宫,但也颇有几件藏品,袁公子又如何知道其中没有胜过这剑胎的?”
袁碧毡微微一愕,还以为敖银珠又是想借机贬低他这剑胎的价值,便微微一笑,道:“银珠姑娘,这剑胎的价值着实不低,哪怕在我袁家,恐怕也排得上二流,更不用说在这里了,若是银珠姑娘真有什么异宝,那么不如取将出来,让我与众道友赏鉴一二如何?”
敖银珠眼神里已有些厌恶,淡淡一笑,道:“便是取了出来,恐怕你也不认得!”
袁碧毡道:“我自幼在袁家长大,自忖也见过不少异宝,眼光还是有几分的!”
这话已说的有点针锋相对,敖银珠微微闭目,细想了片刻,便唤过了身边的海妖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海妖侍女领命去了,敖银珠则将剑匣轻轻向袁碧毡一推,淡淡道:“那我就要考考袁公子你的眼力了。我这里倒有三件异宝,乃是这么些年里无意中得来,袁公子既恃眼力高明,不若来帮我品鉴一番如何?若是赢了,三件异宝全都归你。就连我也……”
说到这里,忽地换了一副表情,媚眼如丝,慑魂夺魄。
袁碧毡一时心乱神迷,口干舌燥,一时间只想着强扑上去。无论这女人说了什么,皆听她的便是了,但他毕竟大世家出身,很快便玄功运转,心间一凛。警醒了过来,暗道:“这女人好厉害的媚术,险些着了她的道儿……”而后淡然道:“那我若是输了呢?”
及时醒转过来之后,他却是立刻意识到了更严重的问题。
赢了固然是好,但是输了却又如何?
见他这么快警醒,敖银珠倒也有些意外,轻笑道:“输了,这剑胎我可就不还你了……”
袁碧毡登时吃了一惊。心里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女人是打这个主意,剑胎本是用来提亲的。她若肯乖乖跟自己回神州成亲,那这剑胎给她也无防,但看这贱女人的意思,却是仍然想在这千流海逍遥,偏偏见了这剑胎,却也意动。竟然想从自己手里骗走……
只是,刚刚才夸下了海口。被这女人拿住了话柄,一时却也不好拒绝。
而在这么一个空档里。众修也都意识到,长公主竟然要以自己为押,与袁碧毡豪赌一番,心里却都有些震惊,低低议论起来,在大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之声。
议论声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叫道:“话都放出来了,却还要装孙子不成?”
众修诧异转头看去,出声音的地方,正是方行所在的那一区域。
众修看来时,方行也正以很诧异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周芦苇。
周芦苇吓的额头冒汗,急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方行道:“要不是你你这么急着分辨干什么?”
周芦苇登时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便是袁碧毡,也狠狠朝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一番急思后,沉吟道:“既然长公主要考我眼力,袁某自然不敢推托了,以这剑胎作押却是不必,这剑胎本就是在下送给长公主的订亲厚礼,不论在下赢了还是输了,都是长公主的东西,又何必赌来赌去?”
台下众修闻言,不少人暗暗低头,心想这神州修士,说话水平倒是不低。
“他妈的,这王八蛋其实是怂了啊,结果话倒说的这么大方……”
就连方行,也暗暗腹诽,低低咒骂。
他心里是相当不喜欢这个姓袁的修士的,要知道他本来就想抢龙女的红红入榻令,好施展莲女传授给他的法门,补全三昧真火,这个姓袁的竟然要横插一杠子,把龙女抢走,这岂不是绝了大伙儿乐子的根源吗?就跟那查封青楼的不让人做生意的县老爷一样,不是好官。
好在那龙女看起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却没有被那袁碧毡的一番话给将住,索性来了个以静制动,并未争辩,只是淡淡道:“袁公子且先看过那三件异宝再说!”
说话间,已有海妖侍女捧上来了三个蒙着红绸的托盘,一一摆在了几上,然后在龙女的眼神示意下,同时扯去了蒙在上面的红绸,殿内众修,皆心中好奇龙女会取出何等异宝来,齐齐伸长了脑袋去看,有些距离远的,索性施展了法眼之术,聚精会神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