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摇头:“未必尽是如此……如晋阳刘刺史,就不愧是大晋柱石。其部下也多有忠臣良将。”
晋阳大战的失败,对匈奴汉国来说是巨大的耻辱。石勒毫无顾忌地如此一说,陈*元达只觉胸口一阵憋闷,他仔仔细细地看看石勒,才确定他只是信口而言,并非有意讥讽。顿了顿,陈*元达微微颔道:“石君侯所言不错,大晋虽得国不正,但毕竟据有天下数十载,士民亿兆;其文臣武将之中,终有英杰出。然而如刘琨之辈,究竟能有多少呢?石君侯也曾纵横大河南北,足迹遍及冀、兖、豫、司等大州,以石君侯所见所闻,可曾见过第二个刘琨?”
说着,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一个颟顸的新蔡王所作所为,便是十个刘琨也难以弥补。而大晋君臣中的jān佞小人、无能之辈……岂止以百千万计?这百千万人仿佛百千万只虫蚁,在他们啮咬之下,大晋虽然看似庞然大物,其实早就已经腐朽,就如眼前这扇木门……”
说到这里,众人才现这条地道原来已到了尽头,一座黑沉沉的木门紧密闭合,将前路截断。
汲桑轻喝一声:“止步!”身后千百名战士同时停下脚步,脚掌跺地之声汇成一声闷响,回荡在蜿蜒的地道之中。
石勒从立即沉思中惊醒过来。他与汲桑历经数年来苦心经营,才从四方纠合的马贼部众,如今几乎尽数站在这地道里,若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石勒jǐng惕地看了看那木门,又看了看陈*元达,右手已然隐蔽地扶上刀柄。
陈*元达对此恍若不见,继续着方才的话题:“……就如眼前这扇木门,看似牢固,其实只需轻轻一踢,便能洞开!”
他抬足踢在木门上,枯朽的门闩应声而断,随着门轴嘎吱吱作响,木门霍然打开。
木门之外,是许多用来遮掩的枯草、芦杆等轻质之物,早有几名士卒冲上前去将它们拨开,亮光立刻透进了地道之中。
汲桑一马当先大步而出,抬眼向四周张望,只见如血残阳之下,三座巍峨无比的高台近在眼前。zhōng yāng高台的顶端是一座华美绝伦的铜雀,万丈霞光披洒其上,映得铜雀舒翼若飞,恍若正翱翔在云霄之间。
汲桑瞳孔微微缩小:“这是……”
“这便是铜雀台!”陈*元达与他并肩站立,为他一一指示:“左边是金虎台,右边则是冰井台。”
“由近处看,果然更显壮丽!”汲桑赞叹道。
“邺城为天下所重,一地得失,足以撬动天下大势。而其所以雄踞河北,依托的乃是三台之固。”陈*元达手抚须髯微笑道:“如今,我军经密道直抵三台之下,晋人近在咫尺,全无防备;除了三台以外,邺城各处武备松懈,唾手可得。邺城之内,另有我数年来分批派遣的密谍十五人、招揽的晋军队主以上军官二十一人。这些人都已提前行动,分布在司马门以内的各处紧要所在,随时响应。大将军进兵之时,若遇臂缠白绢者,尽可信之用之。”
汲桑哈哈大笑,声如夜枭:“好,多谢陈侍郎谋划这般周全,接着就看我们的罢!”
“正当如此!”陈*元达向汲桑拱手为礼:“陈某手无缚鸡之力,不敢言战阵之事。六门以内,便有劳两位尽展兵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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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在书中提到的遗迹,比如丹水流域的赵长城遗址、箕城遗址、晋阳大城遗址、本章出现的讲武城地道等,都是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如果读者朋友们有兴趣,或可实地凭吊一番。
在情节平淡的过渡阶段,仍然保有良好的红票成绩。为此要感谢读者朋友们始终如一的支持,螃蟹顿。另外也要谢谢jonah_g朋友的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