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你娘！”

风华听到幻仙的话，眼神一滞，旋即笑道，“不是的，幻老头，你别逗我了。”

“怎么不是？！”幻仙有些激动，“虽说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肯告诉你事实，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但你和风月是亲兄弟，她是你娘这件事绝对没差！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而如今风月也死而复生，你们母子三人也该团聚了！”

“师兄，我……”风仙想要解释什么，却现所有的话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低声道：“华儿，对不起。”

风华的身形晃了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风仙，“师父……”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想起那些日子，所以便用药毁去了你的记忆，至于这一声娘，我不配接受。当初若不是我过分相信风临澈，你和月儿也不至于被害成那个样子，月儿也不会惨死，说到底，都是我的错。”风仙的声音带着点点绝望，“我将你医好之后，双腿已经残疾，但我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我誓此后再不医人，我连自己的小儿子都救不了，这一身医术又有何用！所以我不愿意再当药仙，不愿意再承担这一份医者仁心的责任，也不愿意再传你医术，让你也经受这些无妄之苦。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能有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我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你的确不配让我叫你娘，”风华闭上了双眼，声音分外凄凉，“你救我也好，不救我也罢，是生是死我都不计较，可你却瞒我千年万年——”

说到这里，风华猛然睁开双眼，神情绝望而愤怒，“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认我？”

“华儿……”

“你宁愿告诉我，我自幼父母双亡，也不愿意告诉我，还有一个活着的娘，你是有多么不想让我认你？”

“我叫的一声声师父，你听到的时候没有一点心酸，没有一丝的后悔吗？”

“我是你的儿子，这件事竟那么让你难以启齿吗？”

“医者仁心，你却从来没有为我仁义过！”

风华苦笑，笑容之中带着几分凄凉，几分心酸，“你从来都没有为我想过，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愧疚，不是你的自罚，也不是一个师父，而是一个娘！”

风华的身子在隐隐抖，青柳想要去安慰他，却看到他的身形缓缓消散在空气里，已然是离去了。

风仙颓然的放下了手臂，眼泪从眼角滑落，口中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幻仙叹了口气，道：“师妹，别再折磨自己了，风华这孩子，真的不容易。他绝不会怪你的，只是一时想不通，等他想通了，自己便回来了。”

“他便是哥哥么？”风月垂着眸子，轻声呢喃道，他本以为哥哥在母亲的身边，一定是幸福快乐的，可如今看起来，哥哥与自己一样，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对母亲的思念，也从未得到过母亲的眷恋。

“娘，你先去休息吧，我去找哥哥。”风月将她扶了起来，背起半人高的重剑，步伐坚定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沉重，风华风月二兄弟离开之后，风仙便一直怔怔的坐着，幻仙与剑仙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余下的几个小辈也都神色各异，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树妖，是没有母亲的。青柳心头划过淡淡的心酸，抱紧了怀中的小白。

.

无恙山，鬼谷。

干净的鬼族早已被抓来，那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头高高束起，黑色的粗布衣服十分整洁，而一双眼睛之中却充满了惊慌。那亮堂堂的光线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却又分外想接近，这便是冥府界内人人想进的无恙山？

“很好。”鬼夫子对这个干净的少年很满意，虽说比不上白骨老人的灵魂纯粹，但也比寻常的人好了些许。如此，献祭的成功性便大了许多，墨姬能够醒来的几率也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