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琛脸色一紧:“哦?不知老付所说是何秘密。”
“是关于尤侍郎的。”老付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无人才小声道:“我之前替尤侍郎整理账册,发现好几个账册都对不上,这里头必然有人弄假。”
“老付!你此言当真?”徐令琛眯起了眼睛,显然是信了几分。
老付再接再厉道:“微臣可以拿性命担保,这个消息确切无疑,这是微臣亲眼所见,若是有假,微臣将两只眼珠子挖出来给殿下当球踢。”
徐令琛终于动容,在老付肩头拍了两下,意味深长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走漏了风声。”
老付见事情已成,立马表忠心道:“殿下放心,此事出微臣之口,入殿下之耳,绝无第三者知道。”
徐令琛又叮嘱了几句,才上车走了。
老付在城中转悠了一圈,立马跑到尤道然家中,尤道然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大喇喇上门来了,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大人你放心,老付我在城中转了一圈,确保无人尾随才来的,而且下官是从侧门进来的,保证没有人知道你我暗度陈仓。”
尤道然听他说暗度陈仓这几个字气得眼皮子直跳,可想着徐令琛如今还未落入网中,就耐着性子道:“你的功劳我都记下了,会在太子殿下面前给你记上这一笔的。”
“不知大人可否引下官面见太子殿下……”
尤道然冷笑:“怎么,你不信本官,怕本官在太子面前贪了你的功劳?”
老付见尤道然落了脸色,立马点头哈腰道:“下官不敢,大人怎么能看得上这么点功劳呢,是下官胡说八道痴心妄想了,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下官计较。”
“嗯。”尤道然拿了一张银票递给老付:“好好做事,本官与太子殿下都不会亏待了你。”
老付见了银票,心里的那点子不满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脸上全是笑容:“多谢大人,下官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二天一早,尤道然到了户部,便感觉到气氛与平时大相径庭。
原本见到他就上前来点头哈腰说好话的下属,一个个缩头缩脑不敢上前,众人只拿眼睛看他,也不说话,整个户部衙门都笼罩着一种诡异冷凝的气氛。
尤道然大步走进,只见宁王世子徐令琛已经到了,就故作吃惊,然后上前去行礼:“殿下,今日来的仿佛格外早些。”
徐令琛一声冷哼,将账册狠狠摔在了桌子上:“尤侍郎,你做和解释?”
尤道然看了看那账册,顿时惊恐万分:“殿下,这……这……”
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只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过了好久,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些事原本都是王尚书主管,下官、下官只负责协助而已……”
“尤侍郎,你莫不是以为本世子是第一天办差吗?这些琐事,王尚书会管?就算真是王尚书那里出了问题,你接手的时候没有核对就把东西接过来了?”徐令琛脸色冷峻,眼中都是讥诮:“这些话,你留到御前去说给皇上听吧!”
徐令琛拿起账册,扬长而去。
尤道然跪在地上,先是阴恻恻地笑了一会,然后一面派人去通知太子,他自己则赶紧进宫。
太子得了消息,便回到东宫等皇帝传召,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太监来,不由犯了嘀咕,怕徐令琛发现了什么。
就在他背着手在东宫走来走去,正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探探情况的时候,李公公来了。
太子觑了李公公的神色,问他出了何事,李公公只是摇头,并不答话。
太子心头一松。
李公公就是如此,但凡是喜事,就会提前通信,若是祸事,便闭口不言。
他昂首挺胸去了养心殿,在大殿门口听到皇帝隐怒的声音:“……尤道然来了吗?若还不到,让他不必来了!”
太子就越发笃定徐令琛这是上了当了,他心里雀跃,仿佛已经看到失势,而他自己手握户部、兵部,大业可期。
“儿臣给父皇请安。”太子恭恭敬敬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焦急:“不知父皇叫儿臣来,有何事要吩咐!”
皇帝的语气比刚才还怒了几分:“你做的好事,还敢问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