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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那山那村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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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山村里的小麦泛着金波,阿蘅沿着光着脚丫奔回家,刚刚将篼从自己的腰上拿下来,她的阿爹就拿着镰刀走了进来。

“阿爹,这枣儿,新摘得,还有雾气呢,是好枣,您尝尝。”阿蘅将篼里的大枣拣了过去。

宋三将镰刀放下,坐在门槛上,露出一张嗮得黝黑的脸来,他接过枣子,咬了一口,汁水溅了出来,他笑起来,道:“蘅丫头,这东西不错,给周围的阿嫂阿伯他们送点去。”

阿蘅笑吟吟的应了,然后瞥向他的手,不由得惊道:“阿爹,你的手上怎么有血?”

宋三郎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道:“哦,割麦子的时候窜出来一只野兔子,肥得很,我将它捉了剥了。”

阿蘅的眼睛亮了起来:“哇!那么今晚有肉吃了!”

说实话,来这里这么久了,只有打猎才能吃得了一点肉。河里面的鱼虽然多,但是要翻过好几座大山,农活重,他们又不要她这个小丫头一个人去,所以便她真是馋得紧了。

阿蘅将枣子送完了,就看见隔壁的大麦嫂拎着三虎子的耳朵进了门,骂道:“你这个兔崽子!家里这么多事你还到处猴,还把咱家的梯子给弄坏了!今日非得将你剥了皮不可!怎生生了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你瞧瞧人家宋家的孩子!呸!”

……

阿蘅这个罪魁祸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在了门后,等到他们母子俩儿消失之后,这才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四转,看向斜对面那个紧闭的木门,捏紧了手中的剩下的几个大枣。

人家估摸是不稀罕的吧,人家吃的是肉,是你想入非非的肉。

但是,算了,试试吧。

阿蘅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体缩过去,想要将枣子放在门口,但是却害怕那灰尘沾了这样干净的枣子,于是捡了旁边落叶,擦拭干净之后将大枣子放到了里面。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有间接地接触。

这里的人都很淳朴善良,刚开始的时候都想将这个瞎子纳入他们的生活,但是每次都对上一双死鱼眼和冷僻的眼神,渐渐地大家都知道这人性情古怪,嘱咐村里的孩子不要去招惹他。

阿蘅做了这事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忐忑。

或许这瞎子知道这婴儿原本的身份,可是阿蘅不想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她本来就不是那个什么人,何必牵扯到那些无妄的纷争中去找不痛快。

当夜宋三郎将肥兔子剁了,做了好一顿油焖兔肉,请了附近的邻居一起吃。

阿蘅乖乖的坐着,只顾着啃肉去了,丝毫没有在意旁边的三虎子向她送来的一贴贴眼刀。

姐姐我大度的很,不和你一般计较。

吃得小肚子涨涨的阿蘅悄悄的走开了去,然后爬上了自家的草屋顶,坐着吹风。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跑向瞎子的门前。

枣子还在那儿呢。

她心里微微的有些失望。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话,肯定不会认得这个瞎子,一定会和别的小孩子一样认为这个人是个怪物,大冬天的,连自己的阿爹都打不回来猎物,可是这人依然可以在门前挂着兽皮。但是偏偏自己将这个人的每个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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