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不管身处何处,李逸航都不敢忘了做功课,稍有松懈时候,心中便想:“仇人武功如此高强,你若不苦练,就算给你找到他们,也是白送性命。”以此来鞭策自己。他在客店投了宿,将房里的桌椅移到一边,空出一块不大地方,练一会儿弹腿,便扎起马来。不一会儿便觉腹部温热,有一团气息从丹田中升起,在全身四肢百胲中游走,所到之处,无不舒服异常,便如泡在温泉里一般。过了半个时辰,收起马步,多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精力充盈全身,只觉全身舒泰。
第二日到得景德镇,镇子不大,却有很多瓷窑,烧制出产一种青白瓷,这瓷晶莹滋润,温凝如玉。李逸航对瓷器很感兴趣,便在大街小巷的瓷器店流连,只见各种瓷器造型优美、品种繁多、风格独特,实是美伦美焕,而青花瓷、玲珑瓷、粉彩瓷、色釉瓷更是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只看得他目瞪口呆,心想:“怪不得前朝皇帝赐年号‘景德’为此地命名,待我大仇得报,便在这儿开间店面,做个小老板。”
向各人打听是否有洪氏族人在本镇居住生息,可是各人都道:“我认识的人当中并无姓洪之辈。”李逸航稍感失望,看来探寻到洪仁海下落的机会十分渺茫。正闲逛,突见前面街上围了一群人,十分热闹。
李逸航挤进去一瞧,原来是一对母女在卖艺,只见那妇人三十来岁年纪,肤色白皙,头上包了块花色布帕,身上穿一套青布衣裙,她女儿约有十二三岁,扎两个羊角辫,眉清目秀,穿一身蓝花衣裳。只听那妇人道:“各位乡亲父老,俗话说出门靠朋友,我们母女去南昌投靠亲人,路经此地,人生地不熟,盘缠用尽,在下和小女会点小功夫小把戏。在此献丑了。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完将手中的小锣一敲,那小女孩便道:“各位哥哥姐姐,大叔大婶,小女子在此卖弄身手,实是班门弄斧,各位见了要喜欢,便请多多喝彩拍掌。”声音娇嫩动听,众人听她说完,都纷纷拍掌喝起彩来,那女孩微微一笑,做了个起手姿势,便原地翻起筋斗,只见她越翻越快,片刻之间就翻了二十多个,围观众人大声喝彩,尽皆叫好。而后,小女孩更只用单手撑地翻筋斗,这比双手翻难度可要大得多,李逸航也忍不住大声叫好起来。小女孩左手翻完便转右,足足翻了八十多个才停下来。
围观众人彩声不绝,掌声如雷。那妇人道:“我也来为大家表演一套剑术,使得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从地下拾起一把长剑,舞动起来。只见她身姿矫健,动作利索,长袖飞扬,银光闪烁,姿势优美之极,煞是好看。人群中又爆出一阵阵轰彩声。小姑娘拿着个小瓷盘,走向众人,连连作揖,不住口的道:“谢谢!谢谢大叔大婶、哥哥姐姐!”看热闹之人纷纷掏出铜钱,扔到盘里,瓷盘丁当响个不停,来到李逸航跟前,他扔了一小锭银子过去,小女孩向他看一眼,小声道:“多谢哥哥!”李逸航笑了笑以资鼓励。
两母女随后又表演了几套功夫,当真是精彩纷呈,好戏连台。正在这时候,只听得身后有几人喝道:快走开,快走开:走慢了打骳你们的脚,这里是刘老爷的地头,怎么没得他老人家的同意,便擅自在这里胡乱摆摊卖唱,还有没有王法了?”围观众人一听这吆喝声音,似是甚为忌惮害怕,连赏钱也不给,轰的一声就散走光。两母女似是对这种状况见得多,知道惹不起地头蛇,赶紧收拾好行当便想离去。
喝骂赶人的几名汉子个个牛高马大,当先一人满脸横肉,手脚黑乎乎的尽是长毛,瞧见那女子姿色甚佳,眼中立即出光芒,对跟班使个眼色,边上几人会意,马上围上去,拦住母女俩去路,那妇人道:“几位大哥,怎地不让我们走,有什么事情吗?”一个汉子笑道:“大娘子,我们想请你吃顿饭,可不知赏脸吗?”那妇人道:“很对不起,你们还不够分量,让开。”说完想从几人之间过去,但几人笑吟吟张开了手,就是不让开。那黑毛人笑嘻嘻的道:“他们不够分量,我可够分量了吧,走,陪我去喝一杯小酒。”小姑娘道:“我妈妈不喝酒,我们要走了,你们快让开。”黑毛伸手便往小女孩脸上捏去,笑道:“吃饭不喝酒,那可没什么情调,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旁边几人也跟着淫笑起来,连连称是。
小姑娘吓得躲在娘亲背后,叫道:“你欺负人,你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一名汉子笑道:“我们大哥请你娘儿俩吃饭喝酒,怎么还是坏人了,那是大大的好人才对!”那女子怒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良家妇女,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另一名汉子笑道:“妇女就是妇女,可就不知道是否是良家,那可得试试才知道,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啊?”言语极是不堪,几人一齐大笑起来,笑声中淫猥之意更浓。黑毛道:“弟兄们,咱们都是斯文人,可别吓坏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儿,你瞧,这小姑娘都快要哭鼻子了,快跟人家说对不起,人家要是生气不去,唯你是问。”另一人嘻皮赖脸的道:“哎哟,那是,这小姑娘瞧着也真是个小个美人儿!”边说边伸手去摸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