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客前厅顿时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寂,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忽而白琉璃竟笑出了声,笑声低低浅浅,带着一股莫名的森冷,给人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兰儿这样有胆害大小姐的人,留着只会让大家不安,为护大小姐安好,为护白府不乱,小的愿意一命抵一命在此除了此等祸害,最后尽到小的护卫白府的职责。”白力身为白府大管事,不仅要有过人的办事能力,且还要有一定的拳脚功夫,又因白府的三个主子一个时常在外不管事,一个娇柔,一个神志不清,故而白琉璃允许白力随身佩戴刀剑以防不测。
此刻白力将长刀收回刀鞘,将长刀双手举过头顶,面对白琉璃双膝跪地,低垂下头,恭顺至极的模样。
“呵……好一个忠心护主,好一个最后尽护卫白府的职责。”白琉璃双手撑着椅把手慢慢站起身,笑着轻轻击掌,“啪啪”的掌声在此刻鸦雀无声的厅堂里显得异常清晰,尽显讽刺刺耳,“好,好,好……不枉白府养你这么些年,这就是你回报给白府的方式。”
白琉璃眸光冷如兵刃,盯着白力慢慢走近他,仿佛要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剖出来曝露在众人面前,他之所以敢在她的面前抽刀甚至把她打算留下的人证一刀取命,不过是因为怕兰儿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而将白珍珠所做的事抖出来,他为了护住自己心中最在乎最重要的人,用了对自己最决绝的方法。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她就如了他的愿,给他痛不欲生地享受惹怒她的后果。
“曾经我允许你佩刀在身,那么现下我就将此刀收回。”白琉璃在白力面前停住脚步,抬手拿起被白力双手托举着的长刀,右手握刀柄,刷地将刀抽出鞘,动作之快让刀身猛地震荡,黏在刀身上的血立刻凝成珠溅到白力的额头,突来的冰凉之感令白力双肩倏地微微一颤,尔后出乎众人意料地将刀刃逼到白力脖颈处,笑得冷冷,“你可知你已犯下了死罪?”
“小的知道。”在他将长刀刺入兰儿心口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他这一生随时都会结束,不过,他不悔。
“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在求死?”白琉璃不怒反笑得将嘴角挑得更高,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只听“叮”的尖锐一声,白琉璃已将手中的长刀贴着白力的腿侧扎入了坚硬的地板中,只见长刀在摇晃,刀柄一下一下来回打在白力的腿上,而那尖利的刀头,竟是入地将近三寸!
不仅白家人,便是留下观听的听风都为之震愕。
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也当知,要将利刃嵌入坚石中是需要何等的功力与力道,而眼前这个身材单薄的白琉璃,竟在他还未看清她的举动前便已将长刀嵌入了坚石铺就的地板将近三寸,她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难道这就是爷将他留下的原因?还是说爷造就知道她深藏不露?他回去之后定要向爷好好说说他的所见所闻。
“姐姐既然已为你求情,那么我就不会再取你性命,所以,你不用偿兰儿的命的,放心。”白琉璃垂手将刀鞘扔在白力面前,毫无感情地宣布着白力的去路,“你若不想去北地,我可以让你去更好的地方,会让你好好地体会什么叫‘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