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翠儿的话还未说完,一只手自门后突然出现,竟准确无误地掐上了她的咽喉!突来的窒息感迫使她不得不发出惊呼声。
惊恐袭来的瞬间,翠儿手中的食盒啪地重重摔落在地,盒盖掀开,里边的膳食尽数反倒,浓郁的汤汁浸过食盒编的紧密的藤条淌到地上,湿了翠儿的鞋尖。
“公……公主……”翠儿惊恐地看着单手紧掐着自己脖子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的夏侯珞,反射性地抬手抠住夏侯珞的双手,以免夏侯珞双手再用力就将她掐得断气,身体颤抖得厉害,声音也抖得厉害。
这是夏侯珞嫁到状元府来的第七日,本该作为美丽新娘子的她,此刻却与出嫁时貌美如花的她是云泥之别,与其说是云泥之别,不如说是诡异得可怕,便是连这几日见她最多的翠儿每一次见到她都会觉得心惊与不可置信。
此时的夏侯珞,仍穿着她嫁给禹世然那日穿的大红锦衣,不过已满是褶皱,好似几日未曾洗过脸一般仍保留着成亲那日的妆容,却已变得残破丑陋,将她本该美艳的一张脸衬得丑陋诡异,此刻的竟是赤着双脚站在翠儿面前,本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不过短短几日,她丰润圆滑的脸庞竟是消瘦得厉害,颧骨高高地凸起,面色蜡黄,眼圈青黑,眼眶深深往下凹陷,哪里像个美丽的新娘,简直就像个自枯井中爬出的女鬼,就是她那双嫩白纤细的双手,如今也是指骨分明的蜡黄。
然让翠儿这几日每见着夏侯珞都觉得心惊的不仅仅是她日不如日的面部变化,而是她的日不如日的头发!
如今的夏侯珞哪里还有那一头连皇贵妃都赞美的如墨秀发,她的头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小戳黄褐色的细发,露出大片大片的头皮,仿佛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每一个发孔,不仅如今,她的头顶还冒出了如指甲盖般大小不一的红褐色斑,那所剩无几的稀少头发就立在那瘆人的斑上,似乎随时都可能脱落一般,丑陋,令人恶心。
翠儿不知夏侯珞身上为何会发生大得如此吓人的变化,她只知,夏侯珞与禹世然大婚那夜,她被一个面目丑陋可怕的人吓晕后再醒来时就看到她主子的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根根掉落,当夏侯珞醒来后抬手摸向她自己的头发,竟是一摸就掉下来一大把后,她整个人就陷入了半疯癫状态!
状元爷之所以那夜将闹洞房的众人在跨进卧房的瞬间以各种理由搪塞走,是因为他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新婚妻子生变的可怕模样,而他也不能让世人知道他们这众人瞩目的婚事出了此等大的状况,故对外乃至府中的众人都说公主身有不适,要安心养病,不允任何人进入这别院,只依旧让她伺候着公主。
她想她能理解状元爷这样的做法,毕竟这样的情况一旦传开,不论怎样,对他的名声都不好,他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公主如今这个模样怎么配得上状元爷?她一个小小的婢子都比如今的她强!
尽管夏侯珞是单手掐着翠儿的咽喉,但她毕竟是练过些身手的人,加之她眼中迸射出的恨意足知她手上的力道有多重,翠儿一个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婢子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呼吸越来越困难,“公主……”
这个张狂的主子,变成如此丑陋的模样,还妄想霸占着状元爷吗?
就在翠儿即将窒息时,夏侯珞竟忽的松手了,在翠儿以为得救时,夏侯珞手中竟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