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将那半边面具为百里云鹫戴好,不仅大发慈悲地让他睡在她的床上,还替他盖上被子,做完这些之后白琉璃想她今夜定是不正常了,竟然会帮一个男人盖被子。
白琉璃坐在藤桌旁的椅子上,一边翻书,一边时不时抬眼看向藤床上的百里云鹫,以确保解毒之后是否有还有残毒在体内以致出现其他反应,只不过看着看着,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忍不住倦意阖上了眼睛,趴在了藤桌上。
只是,直到白琉璃睡着,她都没有发现,百里云鹫至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睡着,而是在她阖上眼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我知道,我记得,不用一直提醒我。”百里云鹫看着屋顶,又开始淡淡的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跟谁说一样,可屋里除了他便只有睡着的白琉璃,哪里还有第三人,又见他神色清醒,完全不像是在呓语,然他的眼神,偏偏像在看着一个人,一个飘在他正上方的人。
白琉璃醒来之时,已有晨光透过窗户落到床上,只见她的藤床上,被褥叠的整齐,竟是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昨夜这儿从没人睡过一般。
走了么?何时走的她竟没有任何察觉。
白琉璃站起身,一件衣袍从她肩上滑落,衮边丝质黑袍,正是百里云鹫的外袍。
“大小姐,您醒了吗?”屋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和沙木恭敬的声音。
“嗯,进来吧。”白琉璃揉了揉太阳穴,以驱散晨起的困倦。
“大小姐,有您的信。”沙木上前,将一只黄皮信封双手呈上给白琉璃,“状元府送来的信。”
信上没有文字,也没有署名落款,只有一朵以黑墨勾勒出的盛放秋菊。
白琉璃看着纸上的秋菊,即便纸上寻不到一个字迹,她却仍是看懂了这一朵秋菊包含的意思。
待到状元府的秋菊开了,团花锦簇,甚是漂亮的时候,我让琉璃表妹第一个来瞧,届时琉璃表妹就嫁给我可好?
一句温暖甜蜜却已然悠远的话跃上白琉璃的脑海,本该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是可笑而讽刺。
她知道这一朵秋菊所代表的意思,这是禹世然在向他兑现当初的诺言,请她到状元府赏菊,赏状元府第一次绽放的锦簇秋菊,只是不知他兑现得了第一个诺言,第二个呢?
而禹世然之所以没有写下只言片语,想来定是想到她会捏住这一封信来做文章这一层,故而便只画了一朵秋菊,他知她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