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瞧见百里云鹫左脸的符文似乎变得如血般腥红,是错觉么?
罢了,既然他急着要走,她又何必给自己没事找事。
就在白琉璃弯腰要将床上的书简捡起来时,只听窗棂处传来“叮”的沉闷一声响。
冷冷抬眸,只见一支短短的箭正正钉在窗棂上,箭翎还带着轻微的余震。
一张折成条状的米白纸张,正赫赫然绑在箭杆上。
敏贵妃走来养心阁的一路上心都不安着,前几日她日日求见王上而不得,虽然明着王上在旁人面前给足了她面子,每一次都让她进了养心阁,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几日她从没在养心阁中见过王上,王上之所以让她进养心阁,想来是因为宠她担心她在别的妃嫔面前抬不起头。
可为何让她进了养心阁却又不见她,敏贵妃一直想不明白,却又不敢像寻常女人撒娇那样硬是要见到王上问个明白不可,只因她清楚,王上之所以宠爱了她这么多年至今未衰,不是因为她比别的妃嫔妩媚动人,而是因为她识大体,从不过问不该问的事情,永远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妇唱夫随的普通女人的角色,即便心中有天大的疑惑或者委屈,只要他不开口问,她永远不会闹。
泽国的王宫自十五年前先皇后薨了之后便再无新后,因为不管朝臣如何觐见夏侯义,他都没有再立后的打算,便是连贵妃都仅仅册封了敏贵妃一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贵妃也仍然只是敏贵妃一人,不管夏侯义心中是出于何原因这么做,然在所有妃嫔乃至整个泽国百姓眼中,这都无疑是对敏贵妃的独宠。
也正因陪伴在夏侯义身边这么多年,敏贵妃深知,他让她进了养心阁却又把她这么晾着,必然是她做了什么极不称他心意的事情,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对待她,这么多年了,还从没有过她求见他而不得见的事情发生过,帝王宠就是后宫女人手中最大的资本和权利,倘若她失宠,在这后宫,只怕再无她翻身之时,这如何能不让她不安心?
今日,若是他还不见她的话……
敏贵妃心里这么想着,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施着脂粉的脸慢慢变得苍白,搭在嬷嬷手臂上的手在慢慢收紧,嬷嬷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由关心地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适?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太好。”
嬷嬷姓李,伺候敏贵妃十多年了,称之为敏贵妃的心腹也无错,因此她与敏贵妃说话没有像普通宫女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出于真正的关心。
“李嬷嬷,你说王上今儿可会见本宫?”敏贵妃指甲涂着丹蔲的手紧紧抓着李嬷嬷的手,看着已经在眼前不远处的养心阁,有些紧张地问道。
李嬷嬷自然知道敏贵妃心中担忧的是什么,自己虽然也不知道答案却还是安慰她道:“奴婢这几日都有私下问过曹公公,王上是否吃了娘娘送去的膳食,曹公公说王上都吃了,还道还是娘娘送去的膳食最合他的口味,娘娘若是觉得不安心,不如先找曹公公来问问?”
“曹桂!”敏贵妃像听到什么好消息一般,高兴地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本宫怎么就忘了曹桂呢,李嬷嬷快快快,先快去把曹桂找来,本宫先在这儿等等。”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找曹公公。”李嬷嬷连忙应声,往养心阁的方向大步而去。
没过多久,李嬷嬷便折返而回,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太监,敏贵妃记得他是曹桂身边的跟班,也算是王上身边的人了,只是当敏贵妃远远便瞧见跟着李嬷嬷走来的不是曹公公而是这个小太监时,面上的不悦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