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至少我至今仍未猜得出令尊心中的想法。”百里云鹫微微摇了摇头,每一次每一次穆沼都喜欢在他面前说笑,他总是不冷不热地偶尔回应他几句,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尽管每一次都像是穆沼一人在唱独角戏,然他似乎都不厌其烦。
穆沼看了一眼百里云鹫脸上的血脸面具,垂眸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鎏金手炉,敛了敛嘴角的笑意,“连我这个儿子都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阿沼,若是未来的某一天,你我必须兵刃相向,你是否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百里云鹫的话题忽的拐了一个大弯,然穆沼眸中没有惊讶,仍是垂眸摩挲着手中的小手炉,沉默不语。
只闻马蹄奔踏和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响在马车里,百里云鹫也低下头抚摸着跟随了他很多年的弦冰剑,似乎并不期待穆沼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穆沼一反平日里玩笑态度的声音低低响起,“那一天,绝不会来。”
百里云鹫不语,似乎陷入了再不会开口的沉默,倒是穆沼抬眸看向他,眉心平坦,眼波却颤抖得有些厉害,“鹫,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其实我倒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面具下的百里云鹫语气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只见他抬手撩开了面前的车帘,寒冷的冬风立刻钻进马车,穆沼捏紧手中的小暖炉,听百里云鹫道,“养心阁就要到了。”
在下马车的前一刻,百里云鹫背对着穆沼,低声问:“阿沼,你是想我赢还是愿我输?”
然,还未等穆沼回答,百里云鹫已下了马车,只见穆沼的唇动了动,终是一字未语,也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因着百里云鹫与萧安心比试一事算是私事,又因为百里云鹫有着个人人恐惧的身份,是以夏侯义并未在王宫大殿接见他们,而是在他寻日里批处奏折兼小憩的养心阁,虽然这一事引得朝臣与贵族炸开了锅,可真正到了他们比试的时候却无人敢来观看,原因无他,只因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保险,虽不是人人都相信鬼王爷的眼睛会杀人,但却是人人觉得并相信与鬼王爷沾了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就像穆家的大少爷,与鬼王爷走那么近,虽然他自己没事,可衰的是他的父亲,曾经赫赫有名的穆家家主,已经卧病在榻七八年了吧,还有驸马爷,谁敢说他一定真的就是那样的罪名?
百里云鹫走到养心阁前时,萧安心也正巧来到养心阁前,君眉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将轮椅交到了一旁小太监的手里,便站在阁外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