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走到百里云鹫身旁时,暗月竟突地从临空的凭栏蹦了进来,手里还稳当当地捧着两只装了半盆还冒着热气的清水的铜盆,只见她笑吟吟地落地,铜盆里的水竟是晃也未晃分毫,可见她身手绝非寻常。
“嘿嘿嘿,爷,准王妃,新婚快乐新婚快乐,昨夜睡得可还好?”在百里云鹫面前,暗月似乎从不知道什么叫收敛,脱缰得没有一点下属还有的模样,只是她这样明显有深层意思的话竟没有让方才还在白琉璃面前脸红得不行的百里云鹫面色有丝毫变化,只见百里云鹫淡淡地扫了她手中的铜盆一眼,道:“将铜盆放下后便去将早膳端上来吧。”
“是!爷!”暗月站直身子吼着答了一声,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后便朝白琉璃走去,一边用手肘撞撞白琉璃一边和她咬耳根说了句什么,然后笑呵呵地又从凭栏上纵身一跃便稳当当地落到了庭院中。
“暗月顽劣,还望琉璃不要介意才好。”百里云鹫有些无奈,他的手下,怎么就能有暗月这么个不同寻常姑娘的司命,也难怪暗夜次次见着她都躲着,是个男人只怕都承受不住。
“我瞧着暗月姑娘是真性情不矫揉造作,倒的确是好姑娘。”白琉璃走到铜盆前,掬了一把温水净脸,百里云鹫站在她身边,在她掬了几捧水后给她递过干净的棉巾,白琉璃接过,擦净脸,笑着道。
“琉璃这话若是让暗夜听到,该和你扛了。”白琉璃一笑,百里云鹫总是不由自主地也勾起了嘴角,连他自己也觉得奇妙,遇到她之前,他几乎会想笑,可自当与她相识,看着她脸颊上那迷人的粉红,他总是勾唇浅笑。
百里云鹫说完,往另一只铜盆躬身,却在看看弯下脖子时被白琉璃拦住,只当他不解时,只见白琉璃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方棉巾,在铜盆中浸湿,稍稍拧出些水,随后将棉巾摊开,将棉巾贴到他的脸上,动作轻柔细致地为他擦着眼角鼻翼,再擦过脸颊额头下巴,在百里云鹫有些呆讷的眼神中将棉巾继续在铜盆中浸湿,将棉巾中的水拧干,再将他的脸轻擦了一遍,这才浅笑道:“好了。”
就在这时,手里提着两只大食盒的暗月去而复返了,正巧看到白琉璃正帮百里云鹫擦完脸放下手,不由瞪大了双眼道:“哇!准王妃,你还帮爷擦脸啊!真是个好媳妇儿!”
白琉璃倒是不觉得有何不好意思,只是微笑道:“暗月姑娘日后也会是个好媳妇儿的。”
“哎——”暗月长长的叹了口气,“难说,还不知道夜夜什么时候才把我娶过门呢!”
暗月才感叹完,只觉一道冰冷的目光向她扫来,连忙将食盒搁在凭栏旁的长案上,动作飞快地一溜烟跑了,“我不打扰爷了,这就走!”
百里云鹫这才缓和了眼神,牵起白琉璃的手往长案走去,与她面对面各跪坐在长案两侧,将食盒中的早膳一一捧出来摆到长案上。
扑鼻的香气顿时让白琉璃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却是有些感慨道:“从前三四日不吃都不觉难忍,如今不过一日不吃竟觉饥饿难耐,真的是今时不比往日了。”
“昨日辛苦琉璃了。”白琉璃无意识的感慨让百里云鹫心生愧疚,也让他心疼她的过往,边将早膳往她面前放,边语气坚定道,“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让琉璃忍受半点苦楚,那怕饥饿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