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白琉璃关了医馆的门,坐在院子里逗了一整天的大黄,当初那只小黄狗如今已然长成了真正的大黄狗,名字也由小黄变成了大黄,却还是像原来一样喜欢围着他的男女主人打转。
百里云鹫回来时看到自家医馆居然关着门,心突地一跳,当下全然忘了白琉璃叮嘱过他的不要在柳城这样的地方显露他真正的伸手,只脚尖轻轻点地,便跃上屋顶,如鹰般迅捷地掠进了自家宅子里。
当百里云鹫看到坐在院子里逗弄大黄的白琉璃时,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然心随即又拧了起来,他的琉璃,怎么了?
只是,无论他怎么问,白琉璃都只是说没事,他甚至一点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百里云鹫担心白琉璃,以致翌日连镖局都没有去。
年关过后,百里云鹫便与暗夜利用他们赚来的银钱在柳城开了一家镖局,决定之迅速甚至连白琉璃与暗月都没有告诉,还是先斩后奏的,白琉璃倒是不反对,毕竟她觉得百里云鹫在医馆抓药太屈才,如此倒也好,暗月则是异常兴奋,时常跑到镖局去,因为暗夜不许她再弄糕点,她成日无事,不是围着白琉璃打转帮着抓药便是跑到镖局打转。
白琉璃自那日摔了药碗后不再为自己把脉,人却时不时会失神,惹得百里云鹫这些日子也总心绪不宁,生怕他的琉璃会出事,偏偏又从她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把他自己从镖局挪回医馆,重新做起了抓药的活计,白琉璃让他回镖局去,他连个不字都不说,只是低头专心抓药。
白琉璃忽然觉得这是报应,之前的两年她不敢不想要孩子,如今想要孩子了,却总是没有动静,也只能说是她自己的活该。
可是,每当她想起百里云鹫那个夜里轻抚她小腹的轻柔动作,她都觉得心生生的疼,不知如何办才好。
又是杨柳扶苏时。
这一日天还未亮时,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待到天蒙蒙亮时,雨势忽然大了许多,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棂上,吵醒了正靠在百里云鹫怀里仍睡得正熟的白琉璃。
白琉璃听着窗外的雨声,忽然想起院子里还晾着昨夜洗的衣裳,愈起身披衣去收,却在堪堪坐起身时陡觉喉间一股恶心的感觉往上涌,那股难受的感觉使得她以手撑在床沿上撩开床帘将头探出窗外呕吐起来,然,只是干呕。
百里云鹫在白琉璃坐起身的时候醒来,在看到她匆忙撩开床帘时连忙坐起身,一手绕过她身前揽着她的肩,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焦急问道:“琉璃怎么了?”
白琉璃的干呕只是一小会儿,当她不再觉得恶心难受时,百里云鹫的手依旧在轻轻拍着她的背,焦急却温柔的声音也依旧在她耳畔轻响,然白琉璃却是愣住了,良久的失神,怔愣得百里云鹫都慌了心神。
“琉璃?琉璃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哪儿难受?”得不到白琉璃的回答,百里云鹫见她不再呕吐,便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双手捧着白琉璃的脸不断摸索着她的脸颊,与此同时将自己的吻不断轻落在她的额头,眉心紧蹙着,漆黑如墨的右眼满满的全是担忧与焦急。
片刻之后,只见白琉璃缓缓抬起右手,没有回答百里云鹫的问题,而是在百里云鹫慌张的目光下将右手搭上她自己的左手手腕,为她自己号脉,百里云鹫的眉心蹙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