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诓老子!让老子帮她看一个月儿子,老子给她看了两年了她还没来把她儿子领走!”听风有些咬牙切齿,又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力道之猛震得桌上的酒坛频频震荡。
“半月姐的儿子!?”暗月刚好走进堂屋,听到听风这一嗓子,立刻蹦到他面前指着睡着了的阿渊追问,“他是半月姐的儿子!?”
“不然你以为老子会带着穆沼……不对,是夏侯沼的儿子两年?为他养两年儿子!?”听风又灌了一口酒,语气很是烦恼,“若不是答应过半月会为她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老子早就将他扔了!”
“夏侯沼毁了爷,半月居然还帮他生儿子!老子居然还在帮他养儿子!”说到此,听风只觉心口一阵压抑难舒,愤怒地将手中的酒坛用力摔到地上,而后面对着百里云鹫重重跪下身,痛苦道,“听风……愧对爷!恳请爷责罚!”
暗月还不能接受阿渊竟然是半月儿子这个事实,紧紧抓住了暗夜的手,嘴唇有些泛白,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是半月姐的儿子,半月姐那么恨穆沼,不,他已经不是穆沼,不再是那个配做爷朋友的穆沼,他是夏侯沼,毁了云王府毁了爷的夏侯沼!半月姐怎么可能会为他生孩子!?”
暗月愈说,声音愈颤抖,肩膀也发着颤,暗夜扶住她的肩,眉心紧蹙道:“小妹你冷静点。”
穆沼利用了爷也毁了爷,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不管他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泽国百姓,他毁了爷是事实,所以他们恨夏侯沼,誓死不会再为泽国效命,他们宁愿敛起一身功夫当一个乡野农夫平平淡淡过一生,也绝不会为夏侯一族奉一分力。
而半月竟然,竟然——
“听风你一定搞错了!”暗月还是不能相信。
“呵呵呵……我也多么希望我搞错了,半月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亲手写的信,又怎么会有假?”听风说着,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百里云鹫,百里云鹫没有看听风一眼,更没有看他递上的书信一眼,只是慢悠悠地喝着酒,暗月便一把拿过了听风手中的书信,听风接着道,“两年前,我在烈国凤城遇到半月,从她怀里接过这个还不到三个月大的孩子时,她说是她捡来的弃婴,托我暂且代为照顾一个月,我没有多想,答应了。”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甚至一年也过去了,她都没有再出现过,而这个孩子,模样长开了之后,完全就是夏侯沼的模样,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来,也猜得出来了,他的确是个弃婴,是个没有爹连娘也不要了的弃婴。”
“半月生下他却又不要他,我根本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直到三个月前,我收到这封信,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才知道她一直在找爷。”说到最后,听风的声音有些沧桑,又有些苦涩,似是为半月,又似乎不是。
“半月姐不要他,又为何不让他回到夏侯沼身边?”暗月拿着书信的手有些抖,看听风一眼,又将目光移到椅子上的阿渊身上。
阿渊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睁着漂亮却茫然的眼睛,看着一屋子奇怪的人,面上的表情依旧是怯生生的,抓着盖在他身上的百里云鹫的外袍将自己缩得小小的,他感觉得出,这里的人不喜欢他,好像比风叔还要不喜欢他。
白琉璃没有插问一句话,只是坐到了阿渊所在的椅子上,阿渊很瘦小,加上缩成一团,使得椅子空空的,正好可以给白琉璃坐,白琉璃坐上去之后阿渊也不害怕,只是抬头定定看着她,白琉璃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阿渊即刻扑到她怀里,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筛糠。
白琉璃没有对他说什么,只是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