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当暗月脱下暗夜身上的蓑衣,看到他背上背着的一名浑身湿哒哒显然已经昏过去的姑娘时,她惊得一脚立刻踹到暗夜的腿上,咬牙切齿道:“夜夜你给我滚出去!”
正在解蓑衣的百里云鹫面无表情,暗夜吃痛皱眉,白琉璃吃惊,暗夜见百里云鹫看也没看他只径自往里走,连忙道:“爷您别走啊!这可是您家里的事啊!”
暗月作势要将暗夜往外推,暗夜先她一步飞快地将背上背着的昏迷姑娘像丢烫手的山芋般丢到了白琉璃怀里,当下急着将关系撇清也顾不得白琉璃是他们的准夫人了。
白琉璃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能稳稳当当地将暗夜甩过来的姑娘稳扶住,尽管她的第一反应是想别开身。
当白琉璃目光扫过昏迷姑娘那张面色苍白的清秀脸蛋时,呼吸倏然一窒,面上是难得展现出的震惊,不可置信地低呼道:“沙……木!?”
那个姑娘,的确是本该远在溯城照顾老白越的沙木。
暗夜说,他本该能在今儿白日就能回到溯城的,奈何雨大路难行,只能放缓速度,在途经人烟稀少的一处山地时,这个姑娘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拦下了他们的车队,问了他们要去往何处后便硬是要赖着他们的车队,求他们带她一程,还不待他们答应,她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暗夜又说,他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很像白琉璃曾经在溯城的婢子,加之又不放心将她一个不省人事的姑娘家丢在男人窝的镖局,是以只能将她背回来了。
谁知道,还不待他说明事情原委,他便遭令人他的小娘子一脚狠踹,好像他在外面偷腥了一样。
暗月在得知那姑娘是沙木后才对暗夜有好脸色,接着又是一连串的不解,这个远在溯城的小丫头为何会突然来柳城?是为寻准夫人而来?那她又是如何知道准夫人在柳城?
白琉璃也不得而知,将沙木暂时安置在书房后,坐在百里云鹫书桌后的椅子上看着昏睡中的沙木陷入了沉思,愈想心愈不安,以致百里云鹫进屋来她都未有察觉。
“琉璃?”百里云鹫走到她身边,轻声唤她。
白琉璃慢慢抬头,眉心微蹙,紧紧抓住了百里云鹫的双手,不安道:“百里云鹫,你说,沙木突然到来,会不会是越老头出了什么事?”
白琉璃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是个好孙女儿,她曾说过要好好照顾越老头的,可是,她却将越老头独自留在了溯城……
“白老将军虽然神智不清,但是身子却硬朗得很,不会有什么事儿的。”白琉璃的不安让百里云鹫心疼,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道,“琉璃不要胡思乱想,待她醒了你再问清楚也不迟,若你想要回溯城看白老将军或者把白老将军接来溯城,我都陪你去。”
白琉璃没有说话,只将脑袋靠在百里云鹫身上,她知道越老头的,尽管他忘了很多很多事情,但他还在执著地等待,在溯城执著地等待他那在沙场征战的儿子和孙儿归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带越老头离开溯城,但是她知道他不会离开,若是硬要带他离开,无疑是在告诉他,他所等待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于他来说,这是何其残忍的事实,她做不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江湖神探的手中买到越老头依旧安好的消息。
百里云鹫知她心里难受,没有再多扰她,只到厨房去给她做了夜宵送到了书房来,看她吃下后便独自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