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多年了,望月……竟还在吗?
“望月……望月……”半月往前踉跄了几步,似在找望月一般,对着茫茫白雪喊道,“姐——”
“半月姨,你看不到她的。”小鸟儿看着面色煞白的半月,拧着眉心道,“望月要我和你说,不要再因为她而怨怪阿沼了,这么多年,够了,你不要再继续折磨自己也折磨阿沼了,你们本该是在好好在一块儿的。”
半月忽地跌跪在雪地里。
小鸟儿又转头看向穆沼,用一种老沉的口气道:“阿沼,望月也要我和你说,半月一直没有忘记你,她一直想着你,只是她不能原谅她自己害了望月,所以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情意,现在望月要把半月交给你,你能不能陪她一生伴她一世?”
穆沼紧握成拳的双手轻轻颤抖着,语气却异常坚定,“只要她愿意,我愿意伴她生生世世。”
“望月还问你,半月和江山,你选哪个?”小鸟儿只是将站在她旁边的望月的话重复出来,说到江山的时候,她不懂了。
江山是什么?一个人么?
阿渊出色的是医术而非武功,尽管他年长小鸟儿将近两岁,但是他的轻功却远远不及小鸟儿,以致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追上小鸟儿。
阿渊终于看到小鸟儿身影的时候,小鸟儿正在急切地跺脚,声音亦是急急的,“阿沼快说话呀快说话!望月姨要走了呢!”
“咦咦?望月知道阿沼的答案了!?可是阿沼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小鸟儿不解地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搓搓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后更加紧张道,“望月要走了吗?小鸟儿快要看不见你了!”
“妹妹!”阿渊急不可耐地冲到小鸟儿身边,紧张地抓住小鸟儿的双肩,喘着沉重的气定定盯着小鸟儿的左眼,却只见她的左眼乌溜溜亮盈盈的与寻常无异,哪里还见着方才那诡异的祖母绿色。
“哥好慢呀!哥都追不上小鸟儿!”小鸟儿完全忘了方才她还在生阿渊的气,见着阿渊立刻笑得开开心心的,“谁叫哥只喜欢跟娘亲学却不喜欢跟爹爹学呢!”
“妹妹有没有事儿!?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哪儿难受的!?快告诉哥。”阿渊虽是轻舒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只将小鸟儿上下左右地打量。
“小鸟儿才没有哪儿不舒服哪儿难受呢!”小鸟儿连忙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穆沼,“有事的是笨蛋阿沼,他流了好多血!哥快帮他瞧瞧。”
阿渊这才看向穆沼,当他的目光才触及到穆沼早已被血染红的衣裳,才刚刚往胸膛落去的心又提了起来,阿渊立刻松了小鸟儿,跑到了穆沼跟前,将眉心蹙得紧紧的,紧张道:“阿沼叔叔,你的伤口开裂了,让我看看!”
阿渊说着就要抬手去拉开穆沼的衣襟,却被穆沼用力抓住他的手,很是虚弱却在强撑着道:“阿渊扶我一把,把我扶到她身边。”
阿渊自然知道穆沼口中的“她”是谁,因为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半月身上离开过,此刻只见半月在离他们有十几步距离的雪地外跌跌撞撞地走着,阿渊本想拒绝,因为此时的穆沼,不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若是再不能回到温暖的屋子让他检查伤口,只怕他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