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韶明将信将疑,但还是松开了手,选择相信她有办法力挽狂澜。
常笙画看了宁韶明一眼,继续朝着那个在栏杆上摇摇欲坠的女孩走过去。
女孩马上又想大叫起来。
常笙画却对她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
寻常人看到这个动作,都会下意识地闭上嘴巴屏住呼吸,哪怕女孩正在崩溃的边缘,本能也让她一下子顿住了动作,眼睛惊恐地大睁着,睫毛膏和眼线被泪水晕染,在脸上落下两行黑色的泪痕,但是她有意无意地挡住了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涕泪横流鬓凌乱的样子。
常笙画环视女孩一圈,心里大概有数了,一边往前走了几步,一边从身上的挎包里掏东西。
她的动作太快,怔愣了几秒钟的女孩没拦住,登时又想尖叫,但是常笙画忽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妆花了。”
女孩的尖叫被堵在了喉咙里。
“你的睫毛膏好像不怎么防水,”常笙画拿出挎包里的湿纸巾,拆了包装,递过去,“擦擦吧。”
女孩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不要么?”常笙画又往前了一小步,拿着湿纸巾的手稳稳不动。
女孩瑟缩了一下,可是常笙画周身的气息不知道何时开始变得十分无害,胡小戈他们又离得远远的,让她整个人显得没那么惊恐万状了。
常笙画做了一个抹眼睛的动作。
女孩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真的被什么糊住了似的,下意识也跟着抹了一下,结果就看到自己的手指都被染黑了。
常笙画适时地把湿纸巾递过去,“给你。”
女孩犹豫着伸手去接,但是常笙画站的位置离她有点远,她不得不前倾身子,才抓住了常笙画手里的湿纸巾。
她的手指刚碰上常笙画的手,常笙画就猛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在女孩的惊叫中将她从栏杆上拖了下来!
“啊——放开我!放开我!!求你……”
宁韶明立刻想冲过来帮忙。
常笙画比了个手势,让他挡住马上要过来的人群,与此同时还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女孩头顶上,伸手在她的后背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女孩的慌乱很快就平息,大喊大叫也慢慢停了下来。
宁韶明只迟疑了一秒钟,就给胡小戈和余庆栗使了个眼色,然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山道口走过去了。
常笙画这才借着身体的遮挡,不着痕迹地掀开女孩的裙子看了一眼,下一秒,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
女孩着抖瘫软在地上,想叫又没有力气叫,只是拼命流着泪。
“别担心,你已经安全了,跟着我的节奏,来,放松……现在你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们都是来救你的,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就五分钟好么?你听,周围很安静……你会在五分钟后自然醒来,现在开始计时,三,二,一。”
常笙画一打响指,女孩“咚”的就倒在了她怀里,沉沉地睡了起来。
在常笙画用外套罩住女孩的时候,余庆栗和胡小戈就已经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两个人都有点傻眼了。
常笙画就这么半跪在地上,让那个女孩靠在自己身上,她留意到了女孩手脚上的勒痕,冷冷地看向余庆栗和胡小戈,问:“怎么回事?”
余庆栗面如菜色,尽可能地把时间线交代清楚,“我们早上见过她,聊得挺好的,约过下午见面,刚才鸽子收到信息,她说一起上来看看风景,我就跟过来了,在半道上就听到有人在尖叫,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绑着了,我们过去给她松绑,她看不到我们,又抓又挠,还想跳崖……然后你和老大就过来了。”
常笙画只评价了两个字:“蠢货。”
余庆栗不敢反驳,军姿站得笔直。
胡小戈则是抖着嘴唇说:“她、她长得像我前女友……”
常笙画心道果然,冷酷无情地说:“原地一千个俯卧撑,没做完不准停。”
胡小戈下意识地脱了西装外套交给余庆栗,原地趴下俯卧撑。
余庆栗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常笙画淡淡地道:“短信呢?”
余庆栗赶紧去翻胡小戈身上的手机,打开一看,脸色忽然就变了变,苦涩地道:“鸽子是四十分钟前收到信息的,但是我们在山脚下的时候被几个女人缠住了,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摆脱掉她们,我猜,她们应该不在联谊名单上……”
也就是说,很可能没有人能证明他们在山下逗留了二十多分钟,而这个空档足够真正的犯人作案之后嫁祸给他们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歼龙大队的犯罪!
常笙画深深地看他们一眼,“那你们做好准备,她身上有犯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