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要当常家的新家主?”
楼笑倾拍拍大哥的脊背,示意它走两圈,他则是抬头看向常笙画,黑褐色的眼珠子如同琥珀般深沉,“那你还有别的理由吗?”
常笙画嗤笑出声,“楼医生,以己度人是不对的。”
楼笑倾的眼睛轻轻眯起,“你想说,你对常家这么大一份家业……一点儿都不动心?”
“也不是没动过心的,”常笙画回答得相当坦然,“但是有命拿没福享,这种蠢事我还是不做了。”
楼笑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在衡量她是不是撒了谎,“说实话,我不信你的话。”
常笙画并不意外,“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只要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行了。”
楼笑倾一脸冷漠,“我怕我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就跟韶明现在一样,不是吗?”
常笙画扬起一边的眉毛,“楼医生这句话可就说得不好听了,我和宁中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我现在还倒贴钱帮他办事呢。”
“那我就更不敢信你了,”楼笑倾的目光在大哥身上游走了一圈,“你来了歼龙不到三个月,别说是那么多队员,连歼龙训出来的狗都被你收服了,结果你还反过来帮他们做事,我实在想不出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是在问,只是在陈述,常笙画冷静地道:“所以,我们没得谈?”
楼笑倾很谨慎地道:“其实我不理解你找楼家的目的是什么,楼家已经退出政治中心很久了,二十年内都没有把握再重新回去,你找我也没有用,楼家动摇不了常家的根。”
常笙画沉吟片刻,“如果我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你们楼家来跟常家拼呢?”
“什么?”楼笑倾愣住了。
常笙画实话实话:“你们楼家从政,但也搀和军事系统的事情,结果只是因为没站对队伍,就被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我不太相信一个元气大伤的楼家,现在还能跟常家杠上之后不吃亏,所以我没必要让你们来帮我对付常家。”
楼笑倾的面上没有大的波动,暗地里却咬紧了牙根,“看来你对楼家也算是知根究底了。”
常笙画并不居功,“只是碰巧有了解这方面的朋友而已。”
斯文德家里就是Z国的一方巨贾,楼家弃政从商,肯定会被他家重点关注的,常笙画想要知道楼家的底细,那就再容易不过了。
楼笑倾的目光变幻了数下,“那你就没必要在我这边耗费时间了。”
常笙画却道:“楼家真的甘心在南边蛰伏着,还要被甘老板那个地头蛇压着打?”
做了一轮简单的复健,感觉腿脚利索多了的宁韶明回到换药间,现楼笑倾已经不在了,只有常笙画坐在那里拿着手机看电影,大哥坐在她脚边一起看。
宁韶明不解:“老楼呢?”
常笙画一脸淡定,“觅食去了。”
宁韶明看了一下时间,好吧,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那我们回去吧,他喜欢一个人呆着,一般人是蹭不上他的饭了。”
常笙画顿时露出怜悯脸看他。
想必宁大少到现在还不知道,楼笑倾万年死宅,是不想让他和宁韶明因为交往过密而被常家盯上了吧。
说来也是天意,如果宁韶明勤快点多动脑子,早就现了楼笑倾的尴尬处境,那么常家一早便盯紧了他,常笙画也不会捡了个漏子,把歼龙大队归在自己的阵营里了。
斯文德下午就要离开歼龙驻地,其实他还没玩够呢,可惜规定不允许,他能呆这么久已经是顶天了。
吃了个午饭之后没多久,赶在歼龙下午训练之前,斯文德就准备开着他心爱的直升机离开了,临走前还跟宁韶明他们打了包票,保证歼龙的经费和物资都会恢复如常的。
计芎等人这才知道斯文德突然跑来的原因,纷纷惊讶地看向常笙画和宁韶明。
但是他们两个人一脸平静,大家也没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追问缘由了。
斯文德上了直升机,常笙画进去帮他一起检查各项设备的运转状态,斯文德开这个比开车还溜,常笙画也不担心他单独回程会有什么问题。
“大概要在这里呆多久?”斯文德问道。
常笙画想了想,“不好说,起码得等到他们走上正轨吧,但是不会超过一年的,你放心。”
“我很放心,是怕你不耐烦了,瞎折腾他们,”斯文德哂笑道,“不过你前两年就说想回Z国办一个工作室,现在把时间耗在这里……”
“有什么关系?我说了,这里对于心理学研究者来说是个天堂,”常笙画笑了,“我不会理解我迫切想拿到他们遗体解剖权的心情,唔,你懂的,这里的兵牺牲率都比较大。”
斯文德嘴角一抽,“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没逼我签遗体捐赠书。”
常笙画挑眉,“你的没有研究价值。”
“……”斯文德还真不想自己的尸体有什么值得被自己的死党研究的价值。
常笙画道:“好了,不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拿到博士学位之后,我在M国虽然做了两年研究工作,但是实践得还不够,别的流派治疗手法也研究得不透彻,现在开工作室,我也没把握能够应对不同的病人,所以有一群免费的志愿者给我试手,很多治疗办法都可以试验一下,我还真的不想这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