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的身形就像风中大树晃动了几下,脚步未移,神色如常。颜飞虎却像炮弹一样,被一拳轰飞,落地时一口牙齿尽数脱落,七孔流血。
张均的劲道刚中有柔,不仅震掉了颜飞虎的牙齿,更打伤了他的内腑。
一招败敌,登场鸦雀无声。远处的林娴、沈蓉等人,都把揪着的心落回肚中,面露喜色。
“承让。”张均抱拳道。
颜飞虎心中的震骇难以形容,要知道他天赋异禀,最擅长的就是硬碰硬的刚猛打击,没想到今天却被敌人用这种办法击败。
张均其实也是尽了全力了,今天不比平常的场合,高手如云,宾客云集,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这才算给师门长脸。
至于打伤颜飞虎,那是对方活该。一练了三十年拳的化劲高手,出面挑战一位二十出头习武没几年的新人,败了是咎由自取,不用可怜。
颜飞虎没脸再待下去,向众人一拱手,转身下场,被几位同门扶着离开了。
刚打败一人,又有一人走上来。此人身形佝偻,头花白,脸孔一直朝下,也看不清面目。他走上台来,声音沙哑地道:“小老儿粗通武学,想向张先生读者几招。”
张均还没来得及回应,剑神司徒星大步流星走到台上,冷冷道:“方准,你二十年前就已半步抱丹,出来挑战后辈年轻,不觉得脸红?你想打,我司徒星奉陪!”
话落,他不等叫方准的老者答应,身前突然出现一道匹练似的剑光,如光似电,寒气逼人。百分之一秒,剑光就到了方准眉心。
方准暗中隐藏了实力,想以半步抱丹的境界,趁机一举击杀张均,谁料被剑神司徒星认了出来。此刻剑气逼近,他大吼一声,暴全部潜力,迅速闪避。
只可惜,剑神的剑光太快,太准,太犀利。他的身体连一公分都未曾移动,剑光已切入他的眉心。
眉心是武者最脆弱和重要的地方,称之为玄关、泥丸宫、上丹田,脑部的机枢所在。这个地方被伤,非死即疯。
剑气精准切入,方准大叫一声,脸上立时露出癫狂之态,大笑着跳来跳去,顷刻就冲出大厅去得远了。这个人,居然疯了!
观者们心中凛然,看向司徒星的眼神非常忌惮。要知道,半步抱丹的高手,实力上绝对可以秒杀化劲之人,在丹境以下无敌,居然被剑神一招刺中眉心,导致疯癫。
至此,武林界再无一人敢上前挑战。
不过,另一边的人丛,却走出几个人。这几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却全是医道国手,在医界赫赫有名。其中一人,张均还认识,正是那个东陵医王顾墨生。
顾墨生上次在温家的时候,被张均羞辱了一顿丢脸而去,没想到会混进拜师仪式。另外的几人,都看着面生,张均并不认识。
一位长脸人,五六十岁年纪,笑道:“在下杏林贺世仁,久闻神农门大名,今日适逢其会,想与神家门的新禁弟子切磋医道。”
医界名流中,张士奇、金三友等人出言喝斥:“贺世仁,张老弟才拜师,哪里懂什么医术?你这不是成心捣乱吗?”
顾墨生立即转脸冷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咱们医行的哪个不知道,学医要趁早。本人两岁学药名,三岁知药性记汤头,四岁就已背诵黄帝内经,六岁时已能给人看些小病了。这个张均,今年已经二十好几了吧?这么大年纪跑出来学中医,日后能有什么成就?”
此言一出,医界中人纷纷附和。确如顾墨生所言,这中医要从小学起。像那些大学读中医的,往往读成半吊子水平,最终还是要走西医的路子。
张均此时“哈哈”一笑,道:“几位说得是!不过本人对于医道,略知一二,否则师父也不会收我。”
说到这里,他看了华布衣一眼,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他自行应付。
那长脸医生目光一冷,道:“既然如此,请赐教!”说完拍拍手,就有两个青年人走了过来。这两个青年人,一人单腿跳着走路,一人左臂下垂,像钟摆一样随步子晃动着。
长脸医生道:“这两人是在下的亲传弟子,他们的腿脚有些不便,请你给他们治一治。”
在场的武林高人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是被特殊的手法伤了筋骨,非常难治。手法伤人,往往要用特殊的手法去治,外人难明其理。
金三友皱眉道:“咱们医生最怕治这类伤,就算我遇上,也十有八九失手。”
张士奇道:“无妨,我看张兄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说完,他们把目光看向叶仙。
叶仙德高望重,医术无双,他的眼力自然非同凡响。他也没上前细看,便说:“这两人都是中了分筋错骨的手法,伤不一样,往下看吧。”
此刻,张均已经走到二人面前,佛眼透视之下,把对方筋骨伤势看得分明。一般的中医跌打骨伤丈夫,往往都要凭借手的触摸去感知伤情。
而他,却直接透视一切,把伤情病理看得明明白白。这种情况之下,无论什么伤筋动骨的特殊手法,对他来说都毫无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