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侏儒被他打退,折身来杀她时,他明明受了伤,却还是挡在了她面前,直到那侏儒从窗户逃走。
他可以不用受伤的,可他偏又受伤了。他可以不管她的,可他偏偏挡在了她面前。
安然仰头靠在椅背上,抬手盖住了眼睛。
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啊,从来只听说过他杀人,没听说过他救人的。这人情欠的未免也太大了,拿什么还啊?
安然表示很忧愁。
皇甫琛缓缓睁开眼,便见安然失魂落魄的盖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疲倦与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萧瑟之意。
她甚至还叹了口气,仿佛极为忧虑为难一般。
他也回想起刚才那凶险的一幕。
他完全可以毫无伤的退开,那侏儒根本伤不了他一丝一毫。可当时他却偏偏没有退,他担心那侏儒伤不了他便会折返回去伤害她。
他到现在犹想不通,如此不利己的事,他皇甫琛怎么会去做?且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了?
他当时定然是不正常的,皇甫琛如此告诉自己。
看着安然要死不活瘫在椅子里的模样,想到自己因她而身受重伤,她竟连意思意思也不上前来说说好话感激她,皇甫琛愈觉得自己像傻帽儿,救谁不好,竟救了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两人心思各异,却都没有说话的力气。
就在这静谧的气氛中,原就没关上的窗户忽的一响。
安然听到动静,全身寒毛都倒立了起来,那跳窗逃跑的侏儒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刻了,以至于她一听到窗户响,就下意识的以为是那侏儒又杀回来了。
竟真的有人从窗外跳了进来。安然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先就顺手抓起个细颈大肚的花瓶往皇甫琛那边跑去。
听到动静的皇甫琛正好也睁开眼睛,就见安然抓着花瓶风一样朝他跑了过来,那分明是要再砸他一次的架势!
皇甫琛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变得冰冷而肃杀,那是一种带着隐隐血光的杀伐的味道。
他的手不动声色的摸向枕头上方,那里有个机关,只要他按下去,她立时就会被乱箭射成马蜂窝!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机关,只要她再上前一步。
安然却在这时停住了脚步,她看也不看皇甫琛一眼,举着个花瓶转过身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从窗户跳进来的人。
她站在他床前,像刚才他挡在她身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