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鸿飞自怪医夫妻俩离开后,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看向安然的目光莫名带着歉意与惶恐,嘴巴张了好几次,偏偏说不出话来,听安然如没事人一般的笑问着他,一颗提的高高的心方才稍稍放下了些。
“对不住啊小夏,都怪我,几次三番害你身处险境。”还都是在勇安侯府里,黄鸿飞说到这个,就愈的愧疚不安起来:“让你吃尽了苦头,我很抱歉……”
“跟你有什么关系。”安然笑着道:“上次被人从勇安侯府掳走,是人蓄谋已久的事,便不是勇安侯府。也会是别的什么地方,是我自己不当心着了他的道儿,怎么能够怪你?
再说,后头你追上来,我不但没有认出你来,还令你身受重伤跌落悬崖,若非你福大命大,此刻我哪里还有机会这样跟你说话?要说抱歉,我才应该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呢。”
见黄鸿飞迫不及待要出声反驳她,安然摇头阻止他:“再说之前的事儿。也是我一径缠着你,非要跟着你去的,你磨不过我,只好带了我过去,落在小皇帝的手中,也算是天意吧,不然说不定我现在还痴痴傻傻懵懵懂懂的呢。总之呢,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不要把这所有的责任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从来不是你的错。”
若不是有人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云国太子又怎么会想方设法的将她掳走?
她吃的苦受的罪,不过是因为怀璧其罪罢了。
真要找人算账,也该是那个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怎么也轮不到黄鸿飞的。
“相反的,我还要感激你呢。你对我的回护,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回我,我很感激。”安然继续说道:“小飞,很高兴我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的!”
黄鸿飞呵呵傻笑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也说了,咱们是至交好友嘛,你不怪我我就放心了。
我师父师娘,他们两人平时那样闹习惯了,也没有什么规矩,但他们心地都是好的,心里也很疼我的,你……你不会烦他们的吧?”
“怎么会?”安然挑眉笑道:“我羡慕他们还来不及,怎会烦他们?他们很可爱,虽然打打闹闹的,但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一定非常好。”
“那是。”黄鸿飞咧着嘴骄傲的道:“自我懂事起,他们就是这样打打闹闹,每天过的鸡飞狗跳的,但这么多年来,却是越打闹感情愈的好,他们两个也会翻脸闹矛盾,但从来不会将矛盾留过夜,总是一会功夫就和好如初了。”
他见安然笑而不语,想了想,试探道:“小夏,你是不是在生摄政王的气?”
安然一双漂亮的眉毛挑的几乎要飞起来,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醒过来这么久,也不曾听你提过他一句。”黄鸿飞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他虽然单纯耿直,直觉却十分的敏锐:
“其实他对你挺好的,你被云国太子掳走,他急的不得了,亲自跑去救你,结果被炸伤在密道里头,当时半条命都没有了,本来床都下不了,结果没养几天,就不顾劝阻出京去寻你……
你也知道,他离开的时候上京城的局势就不太好的,但他还是出京了。找到你后,你又是那样一副模样,听说一开始连吃饭说话都不会?”
安然轻咳一声,觉得有些没脸去回想自己当了一回傻子的样子,简直傻透了,傻的她不堪回,一想起那时候对着皇甫琛又叫又喊,又挠又咬的痴傻样儿,她就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算了。
哪儿有脸见人,尤其是见他呢?
她自觉那会儿傻的她自己都要嫌弃,却没想到,皇甫琛对着她会那样有耐心。
安然轻叹一声:“他对我是挺好的,我都记得呢。我也没有生他的气,只是…”
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已。
“是我自己心里有些介意罢了。”每个人都希望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另一半看,结果她展现了自己最痴傻最不忍直视的一面给皇甫琛看,实在很不好意思啊!
虽然没有刻意的去回想,但是这一路上皇甫琛跟她的相处。点点滴滴她竟都记得清清楚楚,譬如皇甫琛打她屁股,譬如她好奇又凶猛的回应亲吻皇甫琛…
还有她做的那些傻事,桩桩件件都让她觉得她实在没脸再见皇甫琛。
还有那会儿,当着他的面小皇帝将她一张脸打成了猪头样,她那会儿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想而知有多难看,这要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那可怎么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