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哪里还会养在自个的院子里。
苏绵绵还是不理会他。
六皇子也不无聊,他顺手拿起苏绵绵用过的小木炭,就着她旁边的白纸。瞧着庭院中有正盛开的山蔷薇,便顺手画了起来。
苏绵绵被吸引了过去,她讶然地看着那从娇艳的山蔷薇在六皇子笔下,两三笔就栩栩如生,当真好看。
六皇子忽的转头看她:“你想学?”
苏绵绵还没回答,他就径直摇头:“你没天赋,朽木不可雕,学不会的。”
苏绵绵怒,好歹她在现代看过的画没一千也有八百好不?什么蒙娜丽莎的微笑这种,网上随便查查就能看到!
她哼哼几声,弯腰抠起地上的小石子一扔,正正砸在山蔷薇丛下的暗影中,然后抢了木炭条过来,在六皇子画的山蔷薇底下,涂上了一丛黑。
顿,好好的一幅画,竟成一团黑。
但六皇子一愣:“我竟是从没想到过花丛下的阴影……”
自然想不到的,苏绵绵洋洋得意。毕竟这种阴影画法,乃是近现代了,这会的大殷会出现才怪。
六皇子顾不上搭理苏绵绵,他重新开始画,这下他比照着真实的山蔷薇花丛,一点一点的描下来,连半点阴影都不放过。
苏绵绵又看了一会书,这本书后面的部分繁体字太多,她看的有些吃力,索性起身,准备到殿下的小书房去换一本简单的。
她抱着书,穿过东厢回廊,到了秋芜苑中,眼看就要接近小书房,哪知,不晓得从哪一下蹦出个酒色冲天的年轻男子。
苏绵绵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秋芜苑,往日时刻都有护卫巡守!
她转头朝苑子门口看去,果然,门口半个护卫都没有,她还来不及吃惊,那明显喝醉了的男子一把拎起她,打了个酒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偷到九皇子府来了!”
苏绵绵怀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挣扎着使劲拍打他的手。
那男子明显是个力气大的,他哼了哼:“我要将你带过去,找人落!”
说着,竟提起苏绵绵就朝秋芜苑外走!
苏绵绵沮丧地垮着小脸,她这是躺枪呢?还是躺枪呢?而且那个六皇子半点都不靠谱,都没注意到她走开了,也不兴出来寻寻。
还有,这苑中的护卫,晚上她非跟殿下告一状不可!
那酒醉的男子并未带苏绵绵去别的地方,反而是拎着她就往粉荷院去。
苏绵绵瞧着来路,她眸色微闪,很不开心的就想起前几天差点掉荷塘的那事来。
她约莫着是秦关鸠做了手脚,只是她还没想明白秦关鸠为何要针对她?所以对殿下的警告,她也乐得听从。
但此时,又恰是这样巧合的遇上自个醉鬼,这醉鬼还能旁若无人地闯到内宅的秋芜苑来,出入如无人之境,这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苏绵绵小脸冷笑一身而逝,她在那醉鬼放开的时候,想不也不想,一脚就踹了过去,将人踢进荷塘里醒醒酒。半点情面都不留。
总是九殿下说了,这是他的府上,就是她动手打了秦关鸠那也是可以的。
“噗通”声响中,惊动两座并蒂凉亭里的男女宾客。
众人纷纷撩白纱出来,就见一小女娃子正整衣裳,秦关鸠惊喜地喊了声:“苏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不,她半点都不想来!
苏绵绵瞧着秦关鸠越众而出,正往她这边来。
苏绵绵想也不想,转身就要回去!
秦关鸠的面色一僵,这当那落进荷塘里的男子浮起来,让这冷水一激,他酒醒不少,但还是记得起先的事,对苏绵绵踢他下塘失了颜面更是恼怒。
“你这小贼,恁的无法无天,我要告诉九皇子,让他治你的罪!”那人在好友的搭把手下,浑身是水的就要爬出来。
苏绵绵冷笑一声,她折身回来,搬起荷塘边一坨泥巴,正正地砸向那人。
那人惊呼一声,又掉回了水里,激起无数水花。
众人未曾见过这样凶残的小姑娘,不仅踢人下水,还抠泥巴砸人,简直有失文雅。
秦关鸠冷着脸对那落水男子道:“张公子,苏姑娘乃是殿下的座上宾,也是我关鸠的救命恩人,你若再对她出言不逊,今日就请先行离开,关鸠恕不接待!”
这话一落,别说是那男子,就是旁人都面有错愕。
苏绵绵朝秦关鸠冷笑一声,什么座上宾?这话说的把自个当这皇子府的女主人一样,这还不是九皇子妃呢,野心就这样昭然若揭?
她又鄙视起那个死傲娇的眼光来,真是个瘸眼的,这种女表气冲天的白莲花他也看的上?还娶回家里来?
秦关鸠叫苏绵绵那目光看的心头一紧,她上到岸边来笑道:“苏姑娘,关鸠正念叨姑娘呢,既然过来了,就一并玩耍?”
苏绵绵黑浚浚的眸子看着她,将九殿下的面无表情学的个十成十。
秦关鸠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今日有诸多贵女皆来了,关鸠可与苏姑娘引荐。”
这要换个人,或者是真正只有五岁的苏绵绵,指不定就答应了。
毕竟她出身低,能有机会结识这些高门贵女,并可谈论到一起,先不说往后能有的好处,单是目下传出去,也是有益于抬高自己的身份。
但苏绵绵心智成年人,自来素有自知之明,晓得人与群分,物以类聚,能同秦关鸠走到一块的人,必定也是和她差不多的。
且她一乞丐,哪里是让人入眼,分明是去让人奚落罢了。
她理都不理会。转身就走。
“苏姑娘,”秦关鸠一急,她竟伸手去拉苏绵绵。
苏绵绵条件反射地一挥袖子,顺势力道一带,她本是想挣脱,哪知两座凉亭中皆传来惊呼。
她回头,就见秦关鸠堪堪要落水。她险险地拽住点苏绵绵的袖子,整个人摇摇晃晃地才致没有落下来。
她冲苏绵绵抿嘴浅笑,刚想说什么,哪知脚下土质松软,瞬间垮塌,秦关鸠站立不稳,竟还死拽着苏绵绵袖子松手。
瞬间,苏绵绵人一个趔趄,竟是被秦关鸠一起拖了下去。
“噗通”声响中,巨大的水光四溅。
汹涌的冷水蔓延过头顶,苏绵绵眨了眨眼,她这才反应过来。
脚下触到软塌塌的淤泥,她象征性的扑腾了两下手,但她两辈子都是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只得拽着面前的荷叶茎秆企图冒个头出去喘气也好。
至于秦关鸠,白栀是个会水的,她大喊一声:“姑娘!”
然后一个起跃,人就扑了下去。
这当有姑娘反应过来,连忙喝斥另一座亭子里的男宾:“非礼勿视,诸位还不进亭。”
男宾们反应过来,纷纷作正人君子状,进了凉亭中,放下帷幔白纱,不敢多看外头一眼。
秦关鸠很快被救上来,她气若游丝地拽着白栀的手道:“苏姑娘,快救……快救苏姑娘……”
白栀不情不愿地应声:“婢子知道了。”
又才二次入水,摸着寻人。
苏绵绵憋气的有些难受,她觉得自己这次约莫是真要死了,也是倒霉透顶的,她就安安份份地在秋芜苑。也能被扯到这边来,还落个水。
真是哗了狗了!
她又想着不晓得就这样死了,会不会在穿回现代去,要这样的话,她也不亏……
这些念头不过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好似被人抱住了。
紧接着蹿出水面,无穷碧的莲叶遮掩下。谁都没注意到她。
苏绵绵回头,才现救她起来的人竟是了六皇子。
她一愣,这人不是在画画吗?连她被人拎走了都不晓得。
六皇子抹了把脸上的水,两人此时还泡在水里,他冲苏绵绵竖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另一边,远离凉亭的地方轻手轻脚地上了岸。
苏绵绵出了水,透过依稀的莲蓬荷叶缝隙,她只能模糊的听到在凉亭那边有吵闹声,还有人在说找不着了之类的。
六皇子也是浑身滴水,他皱着眉头绞了绞衣摆,轻蔑的道:“只会这种宫廷里玩剩下的手段,真是讨人嫌。”
苏绵绵提了提湿哒哒的裙子,一阵风吹来,她就打了个哆嗦。
六皇子瞥了她一眼,见她跟个沾湿了毛,瘦小的小鸡崽一样可怜,遂又解释了一句:“九弟回来了,让我过来瞧瞧。”
苏绵绵眸子一亮。殿下回来了就好,她一定要告状!
这当月白不知打哪冒出来,他还抱着两件一大一小的披风,大的递给六皇子,小一点的就给苏绵绵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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