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苒性子那么软,又将很多事都看得很淡,他还以为说服她需要不少时间呢。
“你不了解梅苒,”余声视线穿过窗户落到苍茫的夜色中,“她的性子和我老师沐容很像,可又不同,她不跟人计较,是因为没人触碰到她的底线。”
她又转过头来,“你那边怎么样了?”
叶岂寒坐过去,紧紧挨着她的腿,一只长臂也搭在沙背上,像是在搂着她,“时谨也已经知道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放了一把大火,心底有说不出的痛快和刺激,只要是关系到梅苒的事情,那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梅苒两个字就是傅时谨的底线。
余声推推他,没推开,反而被他抱住,叶岂寒热热地在她耳边呵气,“不如今晚我留下来?”
已经是有过亲密关系的成熟男女了,怎么会不懂这话中的暗示。
“去你的!”她嬉笑,“快回你家去!”
他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用完就扔?”
余声直接一个软枕砸过去。
“那我走了。”叶岂寒长叹一口气,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饶了一圈,“我到家了。”
他讨好地蹭上来抱她,“宝贝儿,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余声夸张地抱住手臂,“叶岂寒你太肉麻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他抱起她踢开卧室的门,笑得贼兮兮的,“还有更肉麻的话,去床上我说给你听。”
在小俩口打得火热的时候,梅苒已经把网上的舆论又重新看了一遍,心里大概有了个底,正想着对策时,手机开始连续震动起来,竟然是傅时谨打来的电话,她难得愣了一下。
两人明明在同一个屋子里不是吗?
“苒苒,床头桌上有一个盒子,你把它打开。”
梅苒照做。
“看到里面的东西了吗?”
她轻轻“嗯”一声。
男人温柔地说,“把它换上,到琴房来找我。”
一袭月白色的绸裙,面料仿佛染了一层光华,散着莹莹柔光,摸上去柔软又舒服,独特新颖的设计,勾勒出一截盈盈一握的细腰,腰身那处有一枝缠枝梅,梅朵卧其上而绽放,心口处更是别出心裁地独绣了一朵红梅,正覆盖在她那处的纹身上,合二为一。
这样素净而淡雅的底色,这样别有新意的梅花,还有,他一定非常熟悉她身体的每个部分,这条裙子细节贴合得浑然天成,仿佛为她而生……梅苒行走间步履生花,飘逸如仙。
她站在琴房门前,提耳去听里面的动静。
门缓缓打开,她只看到一个背影,刚要出声叫唤,他却已转过身来,以手抵唇做了个“嘘”的动作。
梅苒疑惑走进去。
琴音渐起,先是温柔辗转如低语,继而深远如长空,复又如同斜倾密雨,每一次坠落都仿佛砸到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最后又如潮水静落,无声胜有声。
这是一梅苒从未听过的曲子,只觉得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哽在唇间心上,如何都找不到突破口,眼眶不知怎么的也开始热。
这时男人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忽然站了起来,隔着模糊的视线,她才看到他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深蓝色袖口微微着光,雪白的衬衫也平整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丰神俊朗,格外撩动人心。
梅苒看着他在自己眼前缓缓地单膝跪下……
在男人深眸底那抹认真和虔诚的映衬下,屋里的灯光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的心就像湖面被春天阳光照耀,瞬间温软得一塌糊涂。
“七年前你的出现,是我生命中未曾意料到的惊喜,我也不曾想过会因为一个声音而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现在想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眼中有微光在跃动,薄唇抿起,“那封邮件里提到的想和你共度余生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可我从不后悔,直到真的遇见你,我深信并且百分百确定了之前的念头,如今,它越来越强烈。”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或许将来也会有另一个傅太太,可我一定不会像爱你一样全心全意去爱她。”
“苒苒,我想过,如果最后我等到的人不是你,不论是这世上的哪个女人,我的这一生都不会圆满。”
“苒苒,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弯下腰去亲吻他的嘴唇,“我愿意。”眼泪“扑通”砸到他的脸上、眼睛里,“时谨,我愿意的。”
我也很开心能和你相携走完剩下的人生。
男人激烈地回应着她,像是要将她吞咽下去般掠夺她所有的甜美和呼吸,良久后风暴才渐息,他的气息依然密密麻麻地在她唇边流连不止。
梅苒软倒在他怀里,微喘着看他将一枚精致的粉钻推进自己的无名指,又低头在她指心轻轻吻了一下,“圈住了,你是我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角笑意璀璨,压过了窗外的月光。
寒冬晚上,春意丛生。
“这是什么?”
“刚刚我弹的曲子的曲谱。”
梅苒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纸张,“如果想念有声音?!”
这、这不是他写给余声的歌吗?
“这是我写给你的。”傅时谨抱起她放到琴凳上,然而坐在她旁边,缠绵的琴音又起。
“你的手不能弹琴,那么以后就由我来帮你弹。”
他语气淡若白水,“不管是作为你的男人,还是作为ansl,我都没有办法接受r被人亵渎的事实。”
他所珍视无比的东西,哪容得下别人半分的觊觎目光?何况还是这样恬不知耻的冒名顶替……
“苒苒,”傅时谨停下动作,转过头来,“我已经替你磨好了刀,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把它提起来,和我一起捍卫r的名誉。”
梅苒握住他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