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管事的妈妈事后就自己吊死了,王爷的人去的迟了,没能救下来。”青花的声音就低了下来。
别人有心算计你,自然不会留下把柄,这一点徽瑜也明白,但是那厨娘死的这样的快速,显然是之前早就有了这个打算。
“那厨娘是谁的人?”府里庶务也是分派系的,细查下去也能顺藤摸瓜。
“那厨娘是王府里才新买进去还不足两个月,因为她做得一手江南菜,还是王爷亲自把人带回去的。”青花的声音更低了。
徽瑜:……
这事儿真是简直寸极了。
害了岳水青小产的厨娘,是姬夫晏亲自买回去的,而且是会做江南菜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姬夫晏特意哄岳水青高兴地,结果正是他带回去的人下的手,这个结果可真是有趣。
“那这事儿没法往下查了。”徽瑜叹口气说道。
“是。”
怎么查?厨娘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徽瑜现在已经能确定,这个厨娘只怕是进宁王府之前就已经被人买通了。亦或者可以这样想,这个人是提前安排好故意让宁王看到,以一手江南菜引起注意,特意带回府哄岳水青开心的。
本想哄佳人一笑,不曾想却是刮骨钢刀。
“表姑娘后来是怎么做的?”徽瑜更关系岳水青接下来的动作,这件事情明显是姬夫晏被人利用了,要是岳水青死咬着不放,随后只能惹得姬夫晏脸面尽使,从而恼怒于她。
“表姑娘在那厨娘吊死之后,立刻就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
徽瑜默,岳水青果然是极其聪明的人。知道这事儿查来查去查到了姬夫晏的头上,所以立刻挺身而出替姬夫晏把这件事情揽了过来,这样一来姬夫晏只怕是更加愧疚,对岳水青也会更好一些。
“表姑娘做得很好,你先回去吧,让她安心。”岳水青能做的都做得很好,几乎算是完美,那么剩下的就是徽瑜该出手了。
王府里一个姨娘小产,这算不上多大的事儿,京都这么大,每天都不知道生多少事情,也没谁会盯着别人家后院的一个姨娘不放。可是这个姨娘却是靖王的表妹,这事儿就不一样了。自从靖王夫妻回了京都,多少人家都想看着他们夫妻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姬亓玉回来之后,徽瑜就跟他商议,“明日去靖王府还是我自己去,这样一来王爷不出面还能有个缓冲的余地。”
姬亓玉点点头,“毕竟是内宅的事情,我出面的确不妥当,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跟宁王见面的。”
姬亓玉直接找宁王,徽瑜去见夏冰玉,这才是最妥帖的办法,“也先不着急,我先走一趟宁王府,看看宁王妃怎么说。”要是夏冰玉那边态度不好,姬亓玉再出面找宁王比较顺理成章,若是她那边诚意十足,姬亓玉要是再找宁王反而显得得理不饶人,也不好。
两人商议完,姬亓玉就起身说道:“我去看看昭姐儿,你要不要去?”
徽瑜上午陪着昭姐儿玩了好久,有处置了家里积攒下来的一些人情往来,还见了青花,此时只觉得疲惫至极,就道:“我小憩一会儿,你去吧。可能夏日的缘故,总觉得精神短了很多。”
姬亓玉却是想到徽瑜之前受伤,身体还并未将养过来,又赶了一个月的路,看来身体是有些亏损,“明日让程七舟过来吧。”
“还是等我从宁王府回来之后再说。”徽瑜摇摇头,明日要去宁王府,时间尚来不及。
姬亓玉又皱眉了,最讨厌宁王家的烂事儿,看着徽瑜睡下了,这才去看昭姐儿。
昭姐儿都一岁四个月了,可是还不会说话,一般说话早的孩子满了周岁就有开口的。可是昭姐儿却是一丁点学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姬亓玉就抱着孩子极有耐心的教她说话,昭姐儿直对着他爹傻笑,长牙的缘故,还有哈喇子作伴。姬亓玉拿着浆洗的干净柔软的巾帕给女儿擦着嘴角,一边说道:“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反正等你大一些自然而然就会说了。”
尤嬷嬷:……
对靖王这样的教孩子放任自流的态度,表示十分无语。
第二日一大早,姬亓玉早起上朝,徽瑜还在睡,看着她精神十分短缺的样子,打定主意下午就让程七舟过来扶脉,不能总听徽瑜的,一直拖拖拖。
等到徽瑜起*,姬亓玉早走了,洗漱更衣用过早饭,这才坐上马车去了宁王府。这次跟着徽瑜一起出门的除了雪莹之外还有尤嬷嬷,雪琪留在家里帮着钟妈妈看着昭姐儿,自从会走路后,这孩子就跟没了缰绳的马儿一样,四处溜达。
马车在宁王府门前停下,夏冰玉身边的赵嬷嬷早已经在候着,看着马车停下就快步迎了上来,等徽瑜下了马车,屈膝行礼,“老奴给王妃请安。”
徽瑜见过这赵嬷嬷不是一回了,就笑着说道:“赵嬷嬷有礼,起来吧。”
“谢王妃。”赵嬷嬷起身,又笑着说道:“王妃请。”
徽瑜抬脚往里走,尤嬷嬷跟在徽瑜身后,雪莹在一旁扶着徽瑜,赵嬷嬷就走在另一旁,陪着笑说话,后面跟着五六个随行的丫头婆子,一行人往府里走。过了垂花门,又往里走了一小段,就看到宁王妃亲自迎了出来。
徽瑜也没想到夏冰玉居然会亲自迎出来,看来这次只怕是不容易对付。一上来又是让赵嬷嬷去大门外早早的候着,现在又亲自迎出来,夏冰玉姿态放得很低,这样一来徽瑜反而不好挥。心里这样想,徽瑜却是快走了两步迎了上去,“这大热天的二嫂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夏冰玉身穿紫色湘裙,月白色的长袖褙子,都是暗系花纹,十分的素净。梳了一个简单的偏髻,只簪了一根碧绿的玉簪,整个人清减了不少。
听着徽瑜的话,她就笑了笑,“数月未见,怎么瞧着四弟妹比我还憔悴些,我是刚生了一场病才刚刚好了没多久,四弟妹这是怎么了?”
两人便说边往里走,一副亲密的样子。
“别提了,在塞*上一个不讲理的公主。”徽瑜摆摆手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反正塞外的事情京里的人大概都知道了,没什么好隐瞒的。她这样说出来,夏冰玉反而不好意思追问,反正她是不愿意讲那些糟心事儿的。
果然夏冰玉就没有追问,跟徽瑜进了花厅分宾主坐下,丫头上了茶点,夏冰玉就挥挥手让大家都退下了,这才看着徽瑜说道:“我本来是想亲自上门赔罪的,倒是让四弟妹先走一遭了,我这里先道个不是了。”
上来就赔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徽瑜还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夏冰玉这姿态放的可真够低的。尤其是两人一直面和心不合,早已经是心知肚明,她还这样做,徽瑜心里就明白几分了,夏冰玉是早有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