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不明白,为此还很生气,觉得元昭的眼神不过如此。
岳怀逸也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让一个女人为了他倒贴到这个份上,也真是让人瞧不起。
可现在他慢慢的有些懂了,岳怀逸不是没担当,而是他没有力量去抗衡那么多。做了驸马,或许他们的爱情反而会夭折的很快。不是他跟元昭不相爱,而是当爱情中掺杂了太多的杂质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这一刻,他反而有些羡慕元昭跟岳怀逸了。
他们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会因此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也许这样的抉择会让周遭的人不理解,可是却能让他们的爱情天长地久,春暖花开。
那么他呢?
他想要什么?
第一次,太子居然没有明确的答案告知自己。
当初选择简遥知做太子妃,并不是因为他对她一见钟情,或者是怀有什么家族不强大未来好掌控的心思,纯粹是因为在那么多打扮的璀璨闪亮五光十色的女人中,他是让他觉得最顺眼的一个。
他不喜太复杂的东西。
政务上的事情已经令人觉得十分繁杂,那么生活中他喜欢简单的人。
简遥知当时最符合他的预期想法,看一个人要看她的眼神,心中干净的人,眼睛也是最纯粹的。
她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
果然成亲后,她让他十分的省心。不会故作殷勤,不会整日想着如何与他培养感情去打扰他的清净。不会想着在东宫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好像她进了宫做了太子妃,就跟嫁了寻常人一样,依旧过着最简单的日子。
对此,他表示十分的满意。
可现在,他不满意了。
因为他的忽略,却让他想不到的事情在眼皮子底下生了。自律身高如他,满腔抑郁无法排解,本来不应该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偏偏就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生了,而他的太子妃居然连一声诉苦都没有。
太淡定的性子,头一次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偏殿里同样寂静无声,诺大的宫殿好像没什么人气般,他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抬脚进了偏殿,明间里空无一人,他走了两步打起帘子往西稍间望去,依旧没人。只是西稍间里略有些杂乱,正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被剪开布料,地上一角还对着剪下来的一堆布,炕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针线框子,他看到里头堆满了各色丝线。
那密密麻麻的丝线撞入他的眼睛,第一次知道原来丝线居然有这么多种颜色。临窗的大榻上摆放着几卷摆放整齐的布片,像是裁好的料子,看颜色不像是外裳,应该是里头穿的中衣。好奇心起,径自走进去,摊开一卷,拿起其中一片往身上一比量,是他的尺寸。
他虽然不懂裁料缝衣,但是一年下来总要量几次尺寸做衣裳,所以简单的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这是他的太子妃在为他做衣裳。
只是宫里头养了没那么多的绣娘,实在是没必要自己做这些。他记忆中母后不太擅长这些,就很少给父皇做衣裳,就算是做大多都是做贴身穿的,这样便是做的不太好,其他人也瞧不见。反正他母亲做衣裳的时候,大多时候都会把袖子接反了,连他都知道袖子跟肩膀连接的那个地方有个三角形,再好认不过了,可他母亲总也记不住。
将东西放回去,太子就转身去了东稍间,轻轻打起帘子,果然就看到书案后头坐着一个还不是很熟悉的身影。看她的正面比较多,背影还是比较陌生的。
嗯,昨晚上的背影印象有点深刻,但是太子不愿意去想,有点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