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叶子君料想的那样,下午她们姐妹俩刚将父亲的骨灰带回来,到了傍晚,叶建斌就来了,还带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叶子君上辈子也见过,是专做殡葬礼的,在叶子君老家那一带,被称为殓葬师。
按理说,这样的人来办葬礼,比起村子人抓壮丁一般随便组合的团队自然是更为专业。
只不过,上辈子父亲的葬礼就是请了这些人,结果却办得糟糕透顶,惹来了不少非议,让叶子君一辈子都沉浸在内心的谴责之中。
所以现在再一次见到这些人,叶子君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那叶建斌看到叶子君之后,眼神也不由得暗了一暗。
不过,很快他又将这一丝不愉快给掩饰了过去,进了屋之后,就直接对着叶子君开口道:
“大侄女,你爸这葬礼马虎不得,你一个小孩子不懂这里面的规矩,大伯我今天带了几个熟人过来了,他们就是专门的殓葬师,这些事儿他们门儿清。你只管放心跪棺守灵就是了,剩下的事儿交给他们来办,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
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哼,叶子君心下不由得冷笑,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叶建斌一眼,故作为难地道:
“可是大伯,我已经请了人了啊。”
事实上,叶建斌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老祖屋的院子里确实有不少人在开始干活了。
他看了一下,那些人都是村里的熟面孔,他也都认识,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人只是暂时来帮忙的,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忽然听到叶子君说她已经请了人了,叶建斌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有些不悦地道:
“你已经请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请的是什么人?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提前跟你大伯我商量,就擅自做主了呢?这葬礼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要是一个弄不好,可是要闹出大笑话的!”
叶子君心下不由得暗忖,当年请了你,不也闹出了大笑话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
心下愤慨着,叶子君面上却反而愈平静,直直地看着叶建斌道:
“大伯,这事儿您还真怪不到我头上,上午在医院的时候,您说您还有事要办,什么都没有交待,也不管我爸的遗体了,扔下我们姐妹俩就走了。”
“我这也不知道您这事儿要办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我爸的遗体一直停放在医院里面等您吧,就算我愿意,医院方面也不会答应啊。”
叶子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清脆而洪亮,不只是叶建斌和那几个殓葬师,就连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听到了。
叶建斌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朝着叶子君使了好几个眼色,想要她说话小声一点。
奈何叶子君对叶建斌的眼神却是视而不见,自顾自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