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的豪杰万万千千,却只服一个总瓢把子。而四面八方的好汉想在冀北开山立柜做买卖,也必须得到总瓢把子的肯,否则就会有杀身之祸。
今天规矩居然变了,一个新杆子不打招呼就干掉了老柜,这可犯了大忌讳。
总寨的山堂之上,白纸扇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
“龙头大掌柜,弟兄们已经访问清楚,老鸦山确实被砸锅断柜了。新杆子是一群南蛮子,具体多少人没访问出来。”
总瓢把子孙德林也是一个老江湖,从大金朝时就在这一片上混,直接打服了太行山的三十六寨,才敢在山上白虎厅里挂一面龙头旗。
听了白纸扇的话,他缓缓问道。
“刘五死了?”
老鸦山的刘五虽然是个草包,可对自己毕恭毕敬,每年都送来大笔的钱粮。今天不给个说法,会寒了手下弟兄的心。
“回禀龙头,南蛮子开了个什么公审大会,然后把刘五打了靶!”
孙德林听到这句话,冷哼一声道:
“吃江湖饭就得有个规矩,就是孙某也不敢违背。这老鸦山的杆子是大金乾隆朝就立下的柜,是咱们三十六寨之一。现在让人给断了,咱们不去讨个公道,以后三十六寨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他的话立刻引来一阵附和。
三十六寨的五当家更是站起来说道:
“龙头大掌柜,兄弟这几天正好手痒,这就下去把老鸦山的杆子拔掉,不过这柜还扶不扶?不行的话支锅算了!”
铁打的山寨,流水的柜子。
土匪们也会分分合合,强占别人的山头就是支锅,只不过这是道上的忌讳,就算是孙德林也不敢轻举妄动。
孙德林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白纸扇使了个眼色。
白纸扇会意的点了点头。
“回禀龙头大掌柜,刘五家就死成一个独苗,扶柜确实不太现实,我也认为应该去支锅。”
孙德林眯着眼睛沉思了一阵,才沉声问道:
“这合不合规矩,孙某可不想被谁指着脊梁骨骂!”
白纸扇双手抱拳说道:
“龙头大掌柜,咱们到老鸦山支锅,也算是对得起刘家,不然谁给他们报这血仇。”
太行山的杆子讲究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刘五全军覆灭,那就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可他就剩下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老鸦山的新杆子。
“龙头大掌柜,刘五家的不报仇,就吃不上江湖饭。如果以往有个仇人,刘家可就绝后了,还请大掌柜支锅。”
五当家的也上前一步说道。
孙德林还是摇了摇头。
“话虽这么说,但刘五也是三十六寨的弟兄,我轻易谋了他的家产,以后道上的话不好听。去把刘五的儿子喊来,今天当着大家问问。如果还想立柜,我给他枪支弹药。如果跟咱们支锅,那么就随五当家的一路吧!”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进了屋子。只见他皮肤青白,长得又是尖嘴猴腮,一看就是花丛里的老手,大烟堆上的高人。
“小子刘安拜见龙头大掌柜,一祝……。”
太行山的土匪历史悠久,据说在秦汉时候就开始打家劫舍,所以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白纸扇等他叩拜之后,才朗声问道:
“刘家小子,今日唤你前来,是商议你爹的事。现在就问你愿意自己回去立柜,还是跟着总行回去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