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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慈宫乃太后寝宫,宫中百花争艳,可见这是一位懂得欣赏美并享受美的女人。
宫中规矩向来很多,沈流萤即便觉得这宫中的繁花很是美艳,却没有多加观察,便是连头都未转一转,省得这些个人觉着他们沈家人井底之蛙且不知规矩礼数。
就在将要走到那雕梁画栋的寝殿前时,桂嬷嬷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将沈流萤从头到脚又扫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白糖糕身上,严肃道:“太后向来最是不喜这些皮毛畜生,还请沈小姐将这只白毛畜生放在这庭院里。”
白毛畜生?沈流萤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白糖糕,心里十分不悦地骂桂嬷嬷道,居然说我的白糖糕是白毛畜生,本小姐看你才是个老畜生!
但心里虽这般骂,沈流萤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她又不是活得腻歪了,只见她抚了抚两耳忽然竖起正要炸毛的白糖糕的脑袋,有礼道:“那容流萤先与流萤的兔子说上两句话。”
桂嬷嬷眸中有鄙夷之色,也只有这般市井姑娘才会将这么只白毛畜生当做宝,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桂嬷嬷还是答应了,“还请沈小姐尽快。”
沈流萤点点头,抱着白糖糕朝一旁的花丛走了去,而后蹲下身将它放到了地上,低声道:“白糖糕,你在这儿等着我,不许乱跑,知道没?”
谁知白糖糕死死抓着她的衣袖不撒爪子,小鼻头和小嘴一直动啊动,好像要和她说什么似的。
沈流萤猜着白糖糕的心思,笑道:“是不是不放心我?”
白糖糕当即点点脑袋。
沈流萤笑着揉揉它的脑袋,将音量压得更低,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对我好,没事,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能应对,你乖乖地在这儿等着我来接你就行,别让这些人逮了你去当烤兔子就行。”
白糖糕还是不撒爪子,一副说什么都要和她在一块儿的坚决小模样。
沈流萤本是要果断拂开它的小爪子的,但看着它那萌得不行的模样,她又有些不舍得,她想了想,最终抱了白糖糕到自己眼前来,而后用唇在它的小鼻头上轻轻碰了一碰,“别忘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白糖糕两耳顿时高高竖起,同时讷讷地松开了抓着的沈流萤的衣袖,沈流萤笑着将它放下,站起身便走了,末了不忘再叮嘱白糖糕道:“就在这儿等着我。”
桂嬷嬷眸中鄙夷更甚。
白糖糕蹲在花丛前边,看着沈流萤走进了太后的寝殿,眼神阴寒,往前跑了几步,作势也要朝寝殿的方向去。
但它跑了几步后却停了下来。
萤儿让他在这儿等,言外之意便是让他相信她,它现下这般模样若是跑进去,怕是只会给萤儿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且这不过是小事,也需不到兴师动众。
那他现下能做的,便是相信萤儿,在这儿等着她。
白糖糕忽然想到沈流萤方才说的话——我可是很厉害的。
呵呵,他倒是忘了,他选中的女人,他的萤儿不同寻常女子,的确挺是厉害,此等小事,自能应对自如,说不定还能整对方一手。
既是如此,他便在这儿等着萤儿就行。
白糖糕跑回花丛下,蹲坐好,盯着寝殿的方向。
寝殿中,沈流萤一跨进高高的门槛,一眼便瞧见坐在凤榻上的太后,雍容端庄,已然五十多的年纪,保养得看起来竟不过三十五六,见着这么个母仪天下的女人,沈流萤心中顿时浮现一句话,“玉钗斜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用来形容眼前的太后,真是再合适不过,生于贵族天生贵气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就这么坐着一句话不说就能气场爆棚,这可是别人修一辈子都修出来的气质和气场。
“民女沈流萤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沈流萤走到殿中,当即恭敬地给那高高在上的太后行礼,虽然心里极为不情愿,但她还是必须屈膝下跪,磕头行礼。
沈流萤微垂的眼睑下,目光流转,心有所思。
她虽没有机会正眼观察这太后,但她沈流萤医治过的病人何其多,尽管只是略微地看过两眼,她依旧能清楚地看出这太后面色白里透红,根本就不像是患病的模样,既不是真的患病,那请她来便是别有目的。
那会是什么目的?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沈流萤,神色高冷,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是,太后。”沈流萤缓缓抬起头,心里痛骂着这古代仪礼,真是没人性!
太后从头到脚慢慢打量着沈流萤,毫不掩饰她对眼前打扮粗俗的沈流萤的嫌弃与鄙夷。
太后在看沈流萤,沈流萤也在看她,只不过她不能像太后那样认真打量且把心中所想全都表现在面上,自然,她清楚地看到了太后对她的鄙夷。
沈流萤觉得,那什么桂嬷嬷是故意不让她换衣裳,让她就这么穿着这身上不得台面的丫鬟衣裳,顶着这么粗陋的丫鬟装扮来见太后的,就是让太后觉得她是个粗鄙之人。
真是心机婊!
不过,这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倒长得挺是眉清目秀。”太后打量了沈流萤一遭后恩赐似的给出这么一句评价,沈流萤就算心里不悦,也只能老实受着,“民女谢太后赞赏。”
只听太后又道:“哀家听说,前些日子白家老夫人身上的怪病是你给治好的?”
白老夫人?沈流萤恭敬道:“正是民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年轻女子温婉却又带着欢快的声音,“皇祖母,华来给您请安。”
沈流萤轻轻眨了一眨眼,这个声音,好似在哪儿听到过,还有,华……是什么人?
声至人也至,只见一名年约十八的姑娘浅笑着来到了太后身侧,温雅贤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恍如仙子。
这名女子……沈流萤觉得自己似在哪儿见过。
那本是严肃着脸的太后一见着这女子,面上的严肃全都化作了温柔与慈爱,她甚至还亲昵地握住了女子的手,慈笑道:“瞧把你高兴的。”
沈流萤看着太后与女子亲昵的模样,忽然想到了绿草与她说过的话。
太后最疼爱的,莫过于一出生便没了娘亲且从小到大都养在她膝下的月涟公主,看这女子的年纪,与绿草所说的月涟公主的年纪相符,能让太后这般慈爱对待的,除了月涟公主,怕是再没有别人了,而月涟公主与白兄有婚约在身,那她方才所说的“华”,想来便是白兄了。
这时,一道温和的男子声音在沈流萤身旁响起,“华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沈流萤没有转头去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但是这声音她很清楚,的确是白兄的声音!
原来如此,她知道太后为何要非要找她这么个无名小卒进宫来帮她“看诊”了。
原来是将她当做了月涟公主的情敌,要给月涟公主撑腰或是要把她这个“情敌”干掉!她不过是和白兄交了个朋友,同白兄一道去了一趟临城而已,要不要就将她列为情敌啊!?她对白兄没意思好不好,她只是想抱抱白家的大腿好不好?她还抱大腿抱失败了好不好!?
好吧,女人多疑,她认了。
“华儿也来了。”太后握着月涟公主的手,看着白华,面上的慈爱更甚,对白华的称呼更甚亲切不已。
“嗯,替祖母与母亲给太后还有公主送来海南今年新产的珍珠。”白华说完,轻轻一抬手,跟在他身后的两名随侍当即将手里捧着的紫檀木盒子呈到太后面前来。
“你祖母与母亲有心了,回头哀家让月涟登门好好道谢。”
“不敢。”
“呵呵,你这孩子,都快是一家人了,还是这般客气见外。”太后又是慈和一笑,“昨夜还听月涟说你还没有回来,可是今晨才回到京的吧,快坐下歇歇,桂嬷嬷,还不赶紧上茶?”
“是,太后。”桂嬷嬷应声退下。
“华谢过太后。”白华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了身,目光落在了跪在殿内的陌生女子身上。
因为沈流萤低垂着头,垂在耳边脸颊旁的头挡住了她大半侧脸,白华瞧不清她的容貌,只觉她的身影看起来很是熟悉。
月涟公主这时也才注意到跪在殿内的沈流萤,不解地问太后道:“皇祖母,这位姑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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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嘤,裸奔的感觉真不好,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