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枕头一瞬捂下来的时候安建国还反应不及,一抹含着冷意的笑僵在脸上。
下一刻窒息感随着重压铺天盖地而来,他这才骤然反应过来身上的女人做了什么,心中大惊,一翻身就欲把宋灵韵掀下来!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很多,宋灵韵这时候突然难怎么看都是一时冲动占不了上风。
而安建国是什么人,说白了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痞子,起狠来如同猛虎脱缰,他掐上宋灵韵的手臂一个鲤鱼打挺就要坐起来,下一刻却觉腰身一软,竟被宋灵韵狠狠又压回了床上!
宋灵韵死咬着牙,一张脸绷得青,神色狰狞恐怖!
她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用在了双手上,死死摁着枕头捂紧安建国的头,当然这还不够,在安建国想要翻身而起却失败的当口她猛得往前一窜,用两边膝盖狠狠压住了安建国的手臂!
枕头下方传来令人恐惧的呜咽声,安建国奋力挣扎,十指在床单上划出一道道深重痕迹!
她已经动手,就再也没有退路可走,今天不是安建国死就是她死,而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死在这样一个贱男手上,他不是威胁她么,他不是践踏她么,她今天就让他尝尝她的厉害,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了,为了保命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还有什么可怕的!
宋灵韵尖叫起来,咆哮着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死死摁压身下的枕头!
此刻的安建国心底已经泛起了至深的恐惧,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一直逆来顺受的宋灵韵居然敢对他痛下杀手,而他又是怎么回事,居然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突然全身无力四肢疲软,竟是推不开一个女人!
这样的恐惧弥漫上安建国的全身,迅速成为瓦解他意志力的第一个缺口。
他越害怕就越慌乱,越是慌乱就越像是挣脱不了身上的禁锢,他呼吸越来越困难,深深的窒息感让他头痛欲裂,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手臂上青筋暴起,两腿在下方乱蹬,倏然有温热液体从两股间流出,尿骚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来开,安建国失禁了…
他永远也想不到的是,今天他喝的酒被动了手脚。
红酒都是由软木塞封口的,而这样的封口最容易加东西,只要有一根长针管,就能轻松把迷幻剂注入到红酒瓶里!
这是宋灵韵一个月前布下的安排,她在这个房子里的三瓶红酒上都动了手脚。
那时,她就已经起了杀心!
这是一个自私自利有着无比黑暗历史的女人,而如今她刚刚一眼窥探到一段新的人生,那里有她所向往的一切,还可以把她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抛到身后,那是她此生最后也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有这样的机会当前,她怎么能容许有半点差池绊住她的脚步?
她必须把所有的污秽不堪都留在身后,这里头最肮脏最危险的就是他安建国!
他太了解她的过往,还欲壑难填,而宋灵韵这样的女人,当年为了能小三上位可以密谋害死情夫的原配,她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心知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也只有死人才最安全,所以为了她的锦绣前程他就去死吧,她连后路都替他想好了,就伪装成负债潜逃!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和他现金交易,来这个没有安装监控摄像的老旧小区,安建国啊安建国,你太轻视我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我,我今天就要你付出血的代价!
在心底狠想过这一通,宋灵韵死死摁着身下的枕头,直至四肢僵硬,直至身下的男人四肢变得比她还要僵硬,再也没了半点声息…
卧室内,简单的家具陈设,墙角的立柜关着,上头椭圆形的把手在幽暗中散出冷冷光泽,稍微偏转上一个角度,就能隐隐窥探到里头透出的一丝微不可查的红色光亮来。
正对着大床的针孔摄像头完完整整录制下这一切,传送到了一面宽大的显示屏上。
那显示屏放在一张书桌上,房间的窗帘拉着一事静谧,片刻之后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蜂鸣声引起了浴室里姑娘的注意,安浔绕着毛巾擦过湿漉漉的长,光着脚缓缓踱步到桌前。
她方一走近就被屏幕上的画面惊了一下,活春宫这样的事可不常见呀,她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弯起嘴角就觉那春宫图貌似已经死了,半点旖旎都不见,唯有两具僵硬的躯体交叠着,上方女人的汗水从濡湿的梢滴落,落在下方她死死盖在男人脸上的枕头上。
安浔难得愣了片刻,随即抽起桌上的手机。
电话刚刚接通就传来焦急女声:“安小姐,怎么办,宋灵韵把安建国杀了!”
“…唔,貌似是这样。”
安浔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听见手机那头程雪焦急的询问:“但是V交代过,他要安家人全部活着一直玩到最后的,这可怎么办?!”
嗯,这可怎么办呢?
安浔轻轻擦拭着头,看着那一头无声的画面中,宋灵韵终于动了,从男人的尸体上翻身而下。
他们之前都没考虑过宋灵韵敢亲手杀人,现在看来之前是他们小看这个女人的恶毒和野心了。
这是个意外,现在人死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安浔轻幽幽的坐到书桌前的方凳上。
“你给Vncnt去个电话,把事情通知他,让他改一下后续的计划。宋灵韵杀人是为灭口,短期她自己那边就不会有什么变动,就等她把尸体好好藏起来,之后换个男主继续玩不就好了~”
安浔轻飘飘的建议,手机那头程雪不置可否。
他们都不是神仙不可能现在插个翅膀去把安建国救了,人死已成定局。
只是Vncnt素来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他点名要留住的人死了一个,他能善罢甘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