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听到肖瑶的话,轩辕离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对身后的江水吩咐,“江水,喊下一个。早瞧完早结束。”
肖瑶黑线,暗暗磨牙,“好吧,自己光荣地被无视了!这人,小气吧啦,报复得真快!”
正想讽刺轩辕离一句,病患已经进来了,肖瑶只得咽下了口中的话,想想又不甘心,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剜了轩辕离一眼!
轩辕离正好看过来,见肖瑶的眼神,也不在意,略一挑眉,不痛不痒地冷哼了一声。
众人黑线,这算不算当众打情骂俏、眉来眼去?!
病患是个衣着破烂的老太太,满脸皱纹,五六十岁年纪,被一个十岁左右,同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女孩子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明显眼神不好。
肖瑶边扶着老太太坐下,边问:“好可爱的小姑娘,是您孙女吧?”
“唉,这丫头可怜,爹死娘改嫁,跟着我一个瞎老婆子……”
一老一小,这日子过得可想而知。
“神医啊,”老太太眼睛眯起,模模糊糊地看着面前的肖瑶,语气悲凉,“我这眼越来越看不清人!快瞎了!”
肖瑶微笑着说:“老奶奶,您把手伸过来。”
“嗳,”老太太说着,从衣袋中摸出一个布包来,哆哆嗦嗦地放到桌上,“我凑够了一两银子,您给我好好看看啊!”
肖瑶暗自叹了一口气,“老奶奶,我给您把把脉。”
“哦哦。”老太太忙把自己的两手在身上使劲儿地擦了又擦,然后哆哆嗦嗦地慢慢地摸索着朝肖瑶伸出手来。
肖瑶的心一颤,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
十个指甲都快磨秃了,满是冻疮和老茧,有些地方烂的出血,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到处都是血口子,一看就是常年辛苦劳作的手!
肖瑶皱起眉头,号完脉,翻开老人的眼皮,老奶奶这是白内障啊!
看祖孙俩的穿戴,长期吃药怕是买不起,再说,两个人一个眼神不好,一个才十岁,熬药怕也是个问题。
更何况,药物治疗显效慢,远远不如手术。
“轩辕离,”肖瑶转头,“手术刀什么时候可以打出来?”
“昨日传信说快则一月,慢则两月。”轩辕离转头对江水说:“催催他们。”
“不要催,一定要让他们做出不生锈的刀钳来。我等得及。”
肖瑶知道他们的技术,本就没有期待马上会拿出来。但愿慢工出细活,能打造出一套不锈钢的手术器械来。
“那只好先舒缓着。”肖瑶微笑着对老奶奶说:“我给您个偏方先吃上两个月,两个月后您再来这里,我保证让您看得清清楚楚!”
“嗳嗳,那感情好,谢谢神医。”老太太撩起衣襟,擦擦眼泪。
“白蒺藜半斤,羊肝半斤,白糖一两,研为末,每次服三钱,一天两次。”
“嗳,记得了。”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扶着小孙女就要走。
肖瑶收起桌上的布包,塞到小姑娘手里,转头对高掌柜说:“高掌柜,老***诊费和药钱记我账上吧。”
轩辕离赞赏地看着肖瑶,心道:“宅心仁厚,不是刻薄之人。”
高掌柜打趣道:“肖瑶还是个善心的小神医咧。不过,就你会做善事啊?老太太的事儿我给少东家报一下,药费诊费都松鹤堂出了。”
高掌柜说完,又小声对老太太说:“这话您老可不要传出去,病人都免费我们松鹤堂可吃不消。”
老太太连连点头,激动地浑身颤抖,两眼含泪,颤颤巍巍地就要屈膝跪下。
看老太太要跪,担心折了肖瑶的寿,轩辕离袍袖一挥,老人怎么也跪不下去。
肖瑶早已经扶起了老人;“老人家,您这么大年纪,我可受不起。”
“嗳,姑娘仁心,老天爷保佑,以后必定有大福气的。”老太太抹着眼泪,嘀咕着走了。
肖瑶望着老太太颤巍巍地背影,沉吟了一下,转身对高掌柜说:“高掌柜,平时让堂上伙计多留意鳏寡孤独或贫穷困苦的病患,我可以找时间为他们上门义诊。”
轩辕离咳嗽了一声,“不准!”
小姑娘家家的,天天到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谁知道那些病患家里有什么男人!
肖瑶直接无视轩辕离的话,没想到高掌柜也摇头,“这个,不太妥当。”
看肖瑶一脸郁闷,高掌柜笑道:“你可以来这里坐诊,那些人松鹤堂给他们免费诊治即可。两相便意,多好。”
这老滑头!轩辕离不满地瞪了高掌柜一眼。
高掌柜缩缩脖子,暗道:“我很无辜滴说,这可都是少东家的主意啊!”
肖瑶皱眉,“我要回家商量一下。”
父母很宽容,但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无视他们。
这个时代,像自己这么大的女孩子,大家闺秀大门不出,农户家的女儿也都在家里帮着做家务、学女红,准备说亲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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