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见赵明亮家门前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好像听见赵三花高声的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听见马车声响,众人都转头,见肖瑶下车,人群中有人“呸”了一声。
肖瑶眼神一扫,豆腐坊刘氏马上把头一缩,藏到人群中,一声也不吭了。
肖瑶转头对江水说:“把这些东西都卸到屋子里,初七早上来接我即可!”
“这里……”江水朝着人群看去,自己要保护肖瑶安全的。
“无事!”
江水见这里不过是妇女们斗嘴,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插手,再说,肖瑶那丫头也是个厉害的,很快卸了货,放心地赶着马车走了。
今天的事儿可真不少,赶紧回去给将军写信。
肖瑶拨开人群,看着在地上躺着的赵三花一头一身的土,泥母猪似的,不知道在这里撒什么泼。
肖瑶从赵三花身边走过,边走边问站在家门口的赵秀丽,“娘,家里什么时候买母猪了?
我怎么不知道。”
人群中有人“扑哧”笑出了声,叽叽喳喳的声音又起。
赵三花看见肖瑶回来了,从地上一个打滚,坐了起来,披头散地像个乞丐婆子似的,张嘴就骂道:“你们看看,我说错了吗?阿瑶个小不要脸的,在城里卖完回来了?”
肖瑶一楞,俏脸顿时沉了下来,这是从何说起!
“放你娘的屁!”赵秀丽一下子就炸了,高声骂了一句,冲了过来,上去就跟赵三花打了起来!
赵秀丽气疯了,对着赵三花往死里揍。
赵秀丽本身个子不低,再加上这几个月吃得饱饭,力气很大,拳头、手掌噼噼啪啪的打在赵三花身上!
赵三花在地上坐着,很快身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立即杀猪般地哭嚎起来,两手还不忘在赵秀丽身上乱捶乱打!
张学成本来正在身边站着,见赵秀丽打赵三花了,赶紧冲过来就要打赵秀丽!
肖瑶正要冲过去拉他,赵铁柱火车头一样地冲过来,上前就把张学成推到在地上!两个半大孩子搂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打了个不可开交!
众人见打得不像了,纷纷上前拉架。
“哇!”张学成被拉开,立即哭得像死了爹娘似的,边哭边骂:“赵铁柱你个鳖龟孙子,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哇……”
赵秀丽也被众人拉开,站在一边气得呼呼直喘,指着赵三花骂道:“你个烂女人,以后再敢满嘴喷粪,听见一次打一次!”
赵三花坐在地上不起来,嚎哭着骂道:“我亲眼看见,阿瑶个贱婢从窑子里出来,不是去卖肉是去干啥去了?刚才不也是男人送回来的?我哪说错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的,豆腐坊刘氏呢?刘氏也看见了……”
众人纷纷转头找看热闹的刘氏,刘氏在人群中缩着头,心里把赵三花骂了个狗血淋头!
傻逼女人,你跟人家吵架,攀扯我干啥!
“还有那天晚上,”赵三花突然想起一事,忙爬起来,满脸泥水、泪水,整个人像个鬼似的,叉着腰,指着肖瑶,理直气壮地地质问:“大半夜的,不是明月楼的马车给送回家来的?别以为天黑就没有人看见!车上挂着明月楼的牌子呢,别以为全村就你姓肖的认字!哼!”
肖瑶明白了,自己和明月楼的来往被村里的人误解了!
“原来是这事儿啊!”肖瑶冷笑了一声,“我是被明月楼的马车送回来的,今天我也去明月楼了!我是大夫,哪里有病人,我就去哪里!”
胡三顺媳妇忙说:“阿瑶的医术你们是没看见,神得很唻。”
“狗屁医术,”赵三花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我呸!”
肖瑶垂眼看了一眼,冷笑着对赵三花说:“你刚才吐了一口黄色痰,带脓。我不用号脉,就知道你的肺部化脓感染了,你呼吸的气管病得不轻呢。夜里睡觉呼吸顺畅吗?不感觉胸部憋闷吗?”
“咳咳!”赵三花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忙用手捂住了肺部,“你!阿瑶,青天白日的不要咒人!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人是你赵三花!”肖瑶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成了肺痨以后,你会慢慢喘不上气,天天呼吸憋闷,脸憋得青紫、眼睛凸出眼眶,你会用自己的指甲挠自己的喉咙,抓自己的胸,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不过,最后,你不是被自己挠死的,你是被活活憋死的!”
现场几十人,却安静得可怕!
有什么比一个人能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死状更可怕的事呢!
“嗷--”赵三花反应过来,鬼嚎一声,张牙舞爪地朝着肖瑶就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