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大概燃了十来分钟。
阎天邢便拎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和两条肥嫩的河鱼现了身。
听到脚步声,墨上筠丢了手中的树枝,顺着声音朝右侧看了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第二眼,看到的是他手里拎着的食物。
第三眼,才是那张棱角分明、俊朗魅惑的脸。
迷彩军装,黑色军靴,衬出颀长身姿,自带摄人气魄,浑身危险气息,却又勾着视线,难以移开。
“哟。”
眼底划过抹诧异,墨上筠朝他挑了下眉。
这速度,着实忒快了点儿。
这里离军区还有一公里的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心有灵犀地提出了个“比赛”。
半个小时内,墨上筠负责点起篝火,阎天邢负责弄到晚餐。
眼下情况看来,两人平手。
“钻木取火?”
跨着悠闲的步伐,拎着猎物走近,阎天邢篝火旁的那些小工具。
“不然?”墨上筠偏了偏头,勾唇反问。
本就只打算出来吃个饭,谁身上无缘无故地带着火柴火石之类的?
“我没记错的话,你下连队不到十天。”在旁边的石块上坐下,阎天邢饶有深意地说着。
墨上筠自然而然地将削尖了、剥了皮的木棍递了过去,浅笑着问,“这是,套话?”
接过那几根需要强迫症才能削出来的大小、长短一致的木棍,阎天邢忽然正色道,“这叫,互相了解。”
“……”
墨上筠嘴角微抽。
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正大光明,一点儿都不做作。
看向篝火,墨上筠又往里面添了几根木柴,尔后斜眼看了看阎天邢,“你应该知道我的背景。”
将所有猎物插到两个木棍上,阎天邢再慢条斯理地将其放到篝火上架着,这才偏头看向墨上筠。
天色渐黑,火光笼罩在她身上,跳跃的亮光让阴影动荡,却添了不少温和的暖色调。
她手肘支在膝盖上,纤细漂亮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眸微微垂着,暖光在她黝黑眸底闪现跃动,有种令人心悸的美。
“环境跟经历,不能混为一谈。”阎天邢悠然开口。
不是每个军人世家出身的,都有墨上筠这样的能力。一切能被称之为能力的,都是需要扎扎实实积累,才能掌控的。
环境对墨上筠的影响,只能是心理和思维上的,而她所拥有的能力,却不可能用“背景”来概括。
“自幼出众,没办法。”
墨上筠摊了摊手,似乎很无奈地样子。
阎天邢轻笑一声。
“你呢,”墨上筠抬眼看他,倒是有点好奇,“杀过人吗?”
“你应该知道,”扬了扬眉,阎天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出声,“一级保密。”
哦……
她当然知道。
她只是,有些好奇。
活了21年,见过部队很多事,但她所见所闻、甚至于经历的,都在浅显的表面。她的个人能力达到一定高度,然后知道理论上的仗怎么打、兵怎么带,所以,现在所选的路,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也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没有真正的经历,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
但——
她的人生规划里,没有特种部队。
原因多种,但最重要的,是她没找到“必须”的理由。
墨上筠耸肩,适当压下那点好奇,不再追问。
*
撇开先前的话题,晚上这一顿,吃的还算是愉快的。
阎天邢的手艺很好,将兔和鱼烤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肉一熟,香味蔓延,隔老远都能闻到。
末了,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小包盐,墨上筠未免有些纳闷,“你哪儿来的盐?”
“偶遇老乡。”阎天邢往已经熟了的兔和鱼上撒了层盐。
顿了顿,墨上筠眯眼问道,“长官,说好的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呢?”
“所以我给了钱。”阎天邢回答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