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思荏看着他说完就直接走了,心里既委屈,又生气,直接吼道:“简奕,你给我站住!”
简奕当然不会理她,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继续往前走去。
樊思荏无奈,只好跑到他面前,将人拦住,解释道:
“你能不能不要总把人往坏处想?我没想过要讨好你,纯粹是想看一下你的脚,检查一下。”
简奕依旧没有停步,继续往门口走去:“我也说了,不需要,而且就我们现在的状况,你也没有理由为我做任何事情。”
樊思荏同样是紧追不舍地跟在他身边,两人一前一后的,已经到了警局门口。
“拜托,这种事情,还需要什么理由?如果,你一定要的话,那就是我作为朋友……”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简奕说着,拿出手机,找到了叶子喻的电话号码。
他想让叶子喻来接他,不想就被樊思荏抢掉了手机。
“喂,你干什么呢?把手机还给我!”
樊思荏不理他,把手机放到自己外套的内口袋里,道:
“好,我们不说朋友,就说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就有权利查看你脚上的伤!”
“合法妻子?你这话不觉得很搞笑吗?”简奕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明明是她说的要办理离婚,一边两宽,分道扬镳的,现在竟然敢以合法妻子自居!
她不怕笑掉人大牙吗?
“有什么搞笑的?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目前就是!所以,我就是有权利查看你的脚伤!”樊思荏知道跟简奕根本就不能讲理,他霸道,蛮横,你就要比他更霸道,更蛮横。
她直接踢了他的左脚一下,迫使他吃痛地弯腰,顺势推他坐在台阶上,脱了他的鞋子进行检查。
简奕蹙眉,很是无语地瞪着她,正想站起来,就感觉到脚踝一阵锥心的疼,樊思荏很用力的捏了他的上患处。
“樊思荏,你……”
“闭嘴!”樊思荏怒声喝斥,干脆手劲又大了几分。
“哇——你想捏断我的脚吗?”
“我如果有那手劲,还正想呢!”樊思荏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小瓶跌打酒,倒在手掌中央,稍微搓热之后,就用适中的力度为简奕揉捏着青紫微隆的患处。
一开始还疼得厉害,但是当她将脚踝周围都揉到热之后,那种痛感就减轻了很多。
“你这样的伤,不把里面的淤血化开了,好起来很慢的。”
“那也是我的事,刚跟你有什么关系。”简奕还是冷冰冰地嘴硬,虽然摆着一张臭脸,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瞟着樊思荏。
“怎么跟我没关系了?如果不是你为了帮我打听我妈的下落,也不会答应你爸去Y国做那个移植手术吧?”樊思荏心里清澈得跟明镜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故意别过头,不理她,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做那个手术,让病人极其家属对你放心,你也不会用绷带缠着患处,以至于现在还没有消肿。”
简奕没想到她能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蹙眉看着她,表情略显倔强,用力抿着薄唇。
警局门口,人来人往。
两人又刚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很多人走过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们几眼。
简奕被看得很不自在,倒是樊思荏彷若无人地专心处理着他的伤患处。
这时候,简单拿着文件从里面出来,一看到这两个席地而坐的人,忍不住调侃道:
“哟,这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现在就在大门口秀恩爱了呀?”
樊思荏听着声音,抬头看去,并不介意他说什么,再次低头按着简奕的脚踝。
“简sr,你可别乱说,什么秀恩爱呀,简医生现在跟我可是连朋友都不是的。”樊思荏心里其实有气,毕竟两人说好的是形婚关系,还有千字协议书的。
到头了,还要被说成连朋友都不是,她都觉得自己这次被怼得莫名其妙。
“嗨哟,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呢?”简单笑了笑,看着两人的样子,干脆蹲在他们身边,来回看了看两个人的表情,说,“就你俩,还扯犊子说朋友?别笑死我了!”顿了顿,伸出食指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根本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欢喜冤家!”
“哪有!”
“胡说八道!”
这一刻,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进行反驳。
简单看着两人的默契度,直笑不语,站起来,道:“行,你俩继续似朋非友,似友非朋地折腾,我还有正经事忙,不陪你们了。慢慢揉哦。”说完,朝着旁边法医部走去。
……
樊思荏和简奕面露尴尬,相互对视了一眼,立马又各自移开了视线。
“好了,你动一下看看,有没有比之前松快一点了?”樊思荏看着他的脚踝处出被自己按压的红,烫了,立刻停下动作,小声询问。
简奕没有说话,稍微活动了一下踝关节,似乎是没有之前那么紧绷得无法动弹了,点点头,“好多了。”
“那先起来吧。”樊思荏扶着他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简奕穿好了鞋子,抬脚往路边走去。
“你可以什么呀。”樊思荏上前扶住他,说,“就你现在的脚伤,最好是尽量减少活动,先打电话给叶子喻,让他帮你请几天病假。”
“这伤不要紧,我……”
“谁说的,这伤很要紧!”樊思荏打断他的话,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肩膀说,扶着他走到路边,“你就算生我的气,也别拿自己的脚伤开玩笑,这是很幼稚的行为,知道吗?”
“你,你才幼稚呢!”简奕脸色一沉,不满意的反驳。
这次,樊思荏倒是没有怼他,反而顺着他,道:“是是是,我幼稚,你爷们,大男人,好了吧。”
她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又看到警方的人把简奕那辆撞掉了保险杆的车子开回来,立刻对着简奕说道:“你先上车,我很快回来。”
“喂,你去哪儿?”简奕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蹙眉询问。
“马上回来,”樊思荏一面往警局内跑去,一面还不忘激他,说,“你可别开溜哦,否则就是你怕我!”
“我去,谁怕你呢!”简奕不服气地反驳,探头看向警局里面,但并没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樊思荏才急匆匆回到路边,开门坐进车里,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送我们到湖嘉天苑。”
司机一听地点,立刻就知道这两个人是有钱的主,答应了一声,就开车离开了。
简奕看着樊思荏手里拎着的一个袋子,心里挺纳闷的,蹙眉问道:“你回去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没什么。”樊思荏看都不看他,目视前方地回答。
简奕觉得她就是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她放在靠车门那侧的手,问道,“袋子里的是什么?”
“我的东西。”
“什么你的东西?”简奕完全不相信,拧着眉伸手去抢。
樊思荏连忙挡着他说,“干嘛呀!你一个大老爷们,抢我东西干嘛?”
“那压根就不是你的东西吧。”简奕已经看清楚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立刻把她逼到车门上,一把抢到自己手里。
“喂,”樊思荏气鼓鼓地瞪着他,怒斥道,“你强盗啊!”
简奕不理她,扯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就是自己带回来的白色纸菊花摆件。
他看着就闹心,滑下车窗,就要丢出去。
樊思荏连忙夺回来,护在胸前,喝斥道,“你干什么呀!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是我买的,我有权利丢掉它。”简奕越看拿东西越心烦,直接上手去抢。
樊思荏背转身,好像护犊子一样护在怀里,说,“是你买的,但是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所以,你没权利处置,我才可以决定它的生死。”
“你不是不要吗?”简奕真是被她弄糊涂了,蹙眉道,“你既然不要,就还是我的东西,我现在要丢掉它。”
“谁说我不要了,我要,我要!”樊思荏急得连声大喊,阻止他抢夺怀里的纸菊花。
“你要了干嘛,不是不喜欢嘛?”简奕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樊思荏嘟着嘴,微微昂着下巴,对着他说,“我现在喜欢了,不行吗?”
“切……骗鬼呢!给我!”他不相信她,还想继续抢夺。
樊思荏抱得更紧了,很肯定地说道,“没骗,我就是喜欢了,真的喜欢了!”
“为什么?”他眯着眼睛,很不明白她前后的变化。
樊思荏急忙解释道:“因为菊花是花中的隐私,淡薄,清雅,我爱上了,可以吗?!”
“可以。”
“那现在这是我的东西了吧。”樊思荏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把他说通了。
结果,简奕却摇了摇头,说:“不是。”继续争抢。
樊思荏恼了,怒声质问:“为什么我喜欢了,接受了,还不是我的东西呀?!”
“因为我不打算送了。”简奕微微昂着下巴,表情傲娇极了,依旧伸手抢夺。
啊——
樊思荏大叫一声,喝斥道,“不许耍赖,哪有人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的道理!我不给,死都不给!”
“你真的不给?”简奕的表情转沉,黑眸深邃,极为专注地凝视着她。
樊思荏抿了抿唇,似乎是带着惧意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用力点了点头,说,“不给!”
“好,这可是你说的!”简奕也不管这是不是在出租车上,直接双手呵着气,咯吱她,“给不给?”
哈——
樊思荏最怕痒了,一下子笑得躺在了座椅上,手里依旧紧抓着那个袋子,“不给……”
“好。”简奕加强了攻势。
两人闹得很欢脱,把前排的司机都吓得一愣一愣的。
樊思荏实在扛不住了,只得求饶说,“简奕,简大医生,我错了,别再哈我痒了,我认输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欢这个菊花,所以你再把它送给我吧,我求你了!”
简奕听着她一长串讨饶,没骨气的话,一时也没了火气,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小声问道:“你真的喜欢这东西了?”
“对!”
“不是为了给我留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吧?”简奕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她委曲求全,接受自己的礼物。
“嗯,有点。”樊思荏抿了抿唇,有点懵懂地点了点头。
“你……”简奕顿时就火大了。
樊思荏连忙安抚道:
“诶,你先别生气,听我说,”顿了顿,见他没有立刻作,才说,“我是真的喜欢这件礼物了,另外呢,也有小部分的原因,确实是不想驳你的面子。”
“你果然还是……”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说生气就生气。”樊思荏拦住他,嘟着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说,“我喜欢这件礼物的心占了百分之九十,另外只有百分之一,是为了顾及你的面子。我是实话实说哦,咱作为Z国人,人际交往中本来就有这一点,要顾全人家的感受,最早的时候,是我过分了,现在我向你道歉,然后我必须很认真地告诉你,我现在是真的很喜欢这束纸菊花。”
简奕听着她的话,虽然带着恭维拍马屁的成分,可是听得人确实挺舒服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说,“既然你真的喜欢,就收着吧,我呢,就当是扔了。”说完,别过头,不再看她。
樊思荏笑着点了点头,凑近他耳边小声道,“谢谢你。”
简奕没有说话,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就看到前排的司机一直都在看着他们。
咳,咳咳!
他特意咳嗽两声,对着司机说,“师傅,刚刚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小夫妻吵吵闹闹,正常。”司机知道自己偷看人家隐私不好,可是就在这出租车上,想不看都不可能,只好干笑着化解了气氛的尴尬。
樊思荏听了这话,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明明是跟他摊牌,说解除形婚关系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简奕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可是心里对于她说得解除关系,还是很不高兴。
不过,这个话题,他们没有在出租车上继续,而是等回到别墅之后,才重新提起来的。
樊思荏扶着简奕回到房间,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脚伤,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之后没有都要用跌打药酒,把伤口揉一下,让淤血化得快一点。”
简奕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并没有说话,直到樊思荏抬头看他,才开口道:“关于我们的形婚关系,我会让秦晔尽快准备好签字文件的。”
“哦,”樊思荏的表情有点尴尬,微微点了点头,说,“不着急,其实我还答应了洁姐,参加她的订婚宴呢。”
“这个和我们接触婚姻关系,并不冲突。”简奕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漠,摊开手,看着她。
樊思荏以为他是要握住自己的手,便把手放到他的掌中。
简奕却很打击人地说了一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哦,对不起,对不起!”樊思荏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到他手中。
简奕抿唇看了她一眼,先给叶子喻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脚伤了,要请五天病假,之后便给秦晔打了电话。
不过,就现在的时间,也就早上5点多,秦晔明显睡得正香。
他很不情愿地接听了电话,声音有点沙哑:“hllo,哪位?”
“是我,秦晔。”简奕很公式化地回了一句。
秦晔一听他的声音,语气立刻就变了:“天哪,你这一大早的,又是你家哪位打群架,还是被人欺负了?”
“不是。”简奕听着他的话,目光瞟向面前的樊思荏,知道她听得到电话那头的声音。
“那是什么事?别告诉我,你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只是要跟我说一声‘早安’。”
“我要你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我和樊思荏要解除形婚关系。”
“啊?”秦晔完全听不懂了,蹙眉道,“你以为办家家酒吗?这才结成关系一个多月,就要解除了?你是真不怕穆家缠上你啊?”
“解除关系后,可以再跟别人再次结成形婚关系,这并不是难事。而且多离几次婚,跟渣男形象比较符合吧。”简奕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是在开玩笑一样。可是,他的眼神却极为认真,没有半点虚假。
“我靠,你疯了,真是吃饱了撑着,瞎折腾!”秦晔真的没办法理解他,声音也变得低沉气愤起来,言语中多了几分责怪。
“反正,你找我说的做就是了,不打扰你继续睡觉了,拜。”说完,挂断了电话。
樊思荏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明白简奕选择形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夺那个什么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