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附属军医院。
赵贞贞从市立医院出院的日子,却是沈翊帆接受手术的日子。
寂静而深长的走廊里,一阵笃笃作响的高跟鞋掷地声,渐次清晰。
一个身着鲜艳红衣的明艳女子,挽着一只高级昂贵的鹿皮女包,身姿婀娜地招摇而过。
直至那抹身影停在沈翊帆的病房里,走廊里才恢复以往的安宁肃静。
病房里,刚刚被医生以“病人手术时医院血浆不够用,请家属配合抽血准备作补充输液”的理由,一下子被抽去400CC血的路致雅,正在旁边临时架起的一张小床上休息。
见来人是自己家的金贵儿媳妇,又连忙打起精神来招呼,“欢欢,你来了。昨天晚上,翊帆还一直念叨着你呢!”
“这人啊,只有生病了,才会知道,还是自己身边的爱人最好。”
“……”
梁晋欢微微牵唇,盯着病床上的沈翊帆,冷笑,“爱人?!我能问问沈少尉,你的爱人是谁吗?”
路致雅听出她的语气不太对,又苍白着脸孔,插进来打圆场,“翊帆的爱人当然是欢欢你呀,你们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吗——”
却见梁晋欢又是面带讥诮地冷哼一声,随即便将手里的报纸“啪”地一声,扔在床前的柜子上!
“可我怎么听说有人为爱徇情,宁死也不愿意跟我订婚呢?”
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印着:【军委高层之子力抗商政联姻,血洒军校只恨旧爱难再续】。
路致雅只看了一眼,便知报纸上影射的是,沈翊帆在火锅店门外以头撞破车窗玻璃的失态之举。
一张失血苍白的脸孔竟气得剧烈地抽搐起来,怒不可遏地地道,“是哪家报纸登出来的?!根本就是扭曲事实,造谣诽谤!我现在就让律师去起诉——”
梁晋欢风尘仆仆的脸上,却又淡淡地掠过一丝讽刺,“不用起诉了!这只是预刊,没有布出来。”
路致雅这才平静下来,试图安抚未来儿媳妇的情绪,“欢欢,你别听这些人乱说,没有的事……”
梁晋欢又是一声冷笑,“是吗?路董事长可能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梁氏的公关全力压下了这则绯闻,沈少尉头破血流的照片就要被登上报纸了!”
路致雅被她的话堵得脸色讪讪的,又以眼神示意病床上的沈翊帆对她说几句好话——
沈翊帆却只是冷漠地扭开了脸去,“梁小姐何必生气?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不可能爱你的!”
路致雅气得一阵血液逆流,“翊帆,你在胡说什么?!”
沈翊帆却是眸色腥红地瞪着她,“妈,我也说过,我根本不想跟梁家联姻!这辈子,我想娶的人,只有一个!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路致雅突然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你闭嘴!”
沈翊帆裹缠在纱布里的伤口却因这一耳光而潺潺地渗出血丝,迅速染红了一大片雪白的纱布……
病房里,一室氤氲血腥的气味,刺激得刚刚下飞机尚未倒过来时差的梁晋欢一阵恶心,“行,沈翊帆你不要脸,我还要!这个婚不订也罢,再也不见!”
她说完,便挺直脊背,毅然转身而去!
路致雅看看病床上染了一脸是血的沈翊帆,又看看梁晋欢绝决而去的身影,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